没错,是好奇心驱使我一页页的翻看下去,是熟悉又精彩的文字吸引我念念不忘,是真实的人性中闪烁的星光照亮我尘封已久的感动。上校——一个混乱时代里经历丰富的人。关于他,我们总想知道的更多。
教过的学生一届又一届,慢慢的你会发现这一间间屋里坐着的聪明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你需试着接受大家都是普通人,需要不断的重复和提醒还可能一知半解的常态;当然那屈指可数的是教过的东西一学就会、听过的内容牢记于心、背过的文章铭记不忘、遇见困难随机应变、很多事情无师自通,无庸赘述上校属于后者,他是个奇人。被抓去当兵前是手艺极好的木匠,到了军队从负伤的士兵摇身一变成了有名的外科医生,自学成才,晚年成了养蚕高手。如果没有战乱,他大概会凭手艺在乡村或到城镇里开一爿店,娶一个媳妇生一群孩子,每天忙碌又充实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如果在战场上被子弹击中要害或被不长眼的大炮炸飞,那是英年早逝;如果不去做特务,他也许会一直穿梭于死生两界,沉浸在药水味和血腥味中,成为冷面又技术精湛的外科医生。可惜没有如果,那样的人生于他而言太普通、太乏味、不惊险、不刺激、没有吸引力,像极了芸芸众生中的一个,穿不过时间的长流,只会被逐渐淡忘。但我们也没机会了解他真正想要的生活,因为很多时候在特定的环境里我们只能被选择。
那些刻在他身体私密处的字,是时代留下的印记,是屈辱也是功勋,可在他的意识里那是伤疤,那是耻辱,那成了他往后生活里要保护的对象,一个特殊时期、一个特定身份、一段他不想提及绝不愿让人知道的过往,宁可不婚,背上强奸犯、太监的污名,丢掉工作也在所不惜,就是不能让人发现。放到现在,一切都好办,根本算不上什么事,不就是去刺青吗?!受些皮肉之苦就过去了,可那时却不同,有些东西想守住是要付出代价的,因为盯上的人太多了。那么多双眼睛,总有摆脱不掉的时候,上校被抓被逼疯,众人终于放过他。人很奇怪,会嫉妒比自己优秀、比自己有钱、比自己条件好的,却似乎都本能的对不如自己的人生出一丝怜悯。
想来这世间有秘密的人何止一个,生活不曾真的饶恕谁,我们都身处其中。文中说“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有些结解不开就断了吧,有些地方待不下去就算了吧,天无绝人之路。远走高飞重新开始,陌生的地方、陌生的面孔,万事开头难,却也是一线生机比在原地等待好得多,走出去才有路才有选择,然而有时山穷水尽仿佛没得选,权且喟叹“一切都是命!”熬的过程充满艰难,熬过去方可瞥见希望。上校如此,“我”和“我的前妻”亦如此。文中说“那时我一年也就挣个百十万,但对我来说已足够。人比人气死人,我不跟人比,只跟自己比。报纸上说,幸福是养自己心的,不是养人家眼的。”如果每个拼到这种程度的人都有这样的态度,那世间幸福的人会增加很多。钱是挣不完的,命是自己的,善待身体与灵魂。
有底线的人有魅力,难以被遗忘,“上校”“老保长”“爷爷”“父亲”“我”“我前妻”他们全都有存在过的痕迹,他们化作一页页纸张上生动的文字,有个性、有特色、有启发,他们是不同类型的人却都有自己的做人准则,是时代的悲剧,是性格的悲剧,是家族的悲剧,都不重要了,他们都真实的活过,是我们熟悉的人的影子。做人的底线到断崖深处便是万丈深渊;放到明处众人知晓便易被触碰、利用,心怀鬼胎的人难以善终。做人是一门学问,而如何及格或得高分,只能看个人的修炼了。
人生海海——活下去,去发现故事,创造故事,等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