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在这个纷繁复杂的尘世,行走于雾霾四起的都市,总感觉有的东西,有的人,有的记忆或许就在曾经那个斑驳的街的拐角处,或许就是我们不经意时的那一撇。也许在有的人看来,记忆这个东西他无非就是让我们回忆过去,缅怀过去,但,记忆他又对其他人来讲,他是一段传承,是一个故事,是从小伴随我们长大的那一颗善良的心。
一直以来都想为这段记忆写点什么,每当提笔敲打键盘的时候,又似乎忘记了脑海里酝酿的点点滴滴。总是感觉若是写它,自己又忘乎所以,若是不写,心有不甘。只奈最后无奈妥协给了思维。
对于很多人来说,回忆总是美好的,那些曾经走街串巷,四下吆喝的小商小贩,小手艺人也是我们记忆里不可磨灭的烙印。剃头匠、补锅匠、篾匠……,曾有许多这类刻着时代印迹的职业,正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我们只能通过斑驳的老照片和文字,来回忆它们往日的风采。
总有一些时光,要在过去后,才会发现它已深深刻在记忆中。多年后,某个灯下的晚上,蓦然想起,会静静微笑。那些人,已在时光的河流中乘舟而去,消失了踪迹,心中,却流淌着跨越了时光河的温暖,永不消逝。
匆匆忙忙走过了岁月的二十几载,老家的哪位补鞋匠是否还健在?有些年岁已不再见到他那走街串巷的吆喝声,或许再过一些年岁,那熟悉的背影会否还留在巷子的拐角处?
我已经不记得他做过这个行当多少年了,如果真的要我说起,那估计就要从我几岁开始吧。在记忆里的他,那个时候很健壮,腿也没有一瘸一拐,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他每天早上准时七八点在我家的街角拐角处的角落待上八个小时。至于他的脚为啥是一瘸一拐,据一些年长的老人讲,他年轻的时候不学好,被别人打的,也有人说,是当年当兵的时候摔伤的。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鲜为人知。
年过中旬的他生活十分规律,6时多起床,7时多就挑起了几十斤重的工具出门摆摊。如今听说买了一个小拖车,摆摊已更加方便了,妻儿常伴左右,一家子现在生活幸福美满。
他在当地设摊补鞋已近45年了。因常年与胶水鞋油接触,一双手异常粗糙,指甲缝里满是黑色污垢。找他补鞋多年的街坊称,他补鞋手艺过硬,从不乱要价,遇到生活困难的人群他还会免费给予维修,大家都喜欢找他补鞋。
似乎我们总是很容易忽略当下的生活,忽略许多美好的时光。而当所有的时光在被辜负被浪费后,才能从记忆里将某一段拎出,拍拍上面沉积的灰尘,感叹它是最好的。
补鞋的工具里有一件用了十几年的围布,上面粘满了已经凝固漆黑的胶水;十指开裂,指甲缝填满污渍和无法除去胶水的双手;一个装满各种修鞋工具的“百宝箱”以及一台油迹斑斑擦得铮亮的老式补鞋机……这是他这位补鞋匠的所有“装备”。
修鞋其实是个技术活,钉、修、补、换、缝、接、粘、改等技术,要掌握得相当娴熟。补鞋多年,他跟我们家跟附近的街坊都认识,大家也愿意照应他的生意,摊子里多是回头客。他说,每天大概要补二三十双鞋。
问起他这大半生有没有带过徒弟时,老人说,修鞋又脏又累,风吹日晒,年轻人就是想干修鞋的也不会在街边摆摊,都经营鞋店去了。以前他带过三个徒弟,现在都早已转行,而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在这里补几双鞋。
而如今,我们是否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那些快要忘记了的记忆?是否还记得曾经穿在我们脚上的那双有着补丁的鞋,出自于这么一位老人之手?
记忆是无花的蔷薇,永远不会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