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舱里,一个人寂寞极了。以前,我是想到法国去三四年的。昨天,我已答应绛年最多去两年了。现在,我真懊悔有到法国去那种痴念头了。为了什么呢,远远地离开了所爱的人。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想回去了。常常在所爱的人,父母,好友身边活一世的人,可不是最幸福的人吗?
吃点心前睡着了一会儿,这几天真累极了。
今天有一件使人生气的事,便是被码头的流氓骗去了100法郎。
上午在甲板上晒太阳,看海水,和同船人谈话。同船的中国人竟没有一个人能说得上法语的。下午译了一点Ayala,又到甲板上去,度寂寞的时候。晚间隔壁舱中一个商人何华携Portwine来共饮,和同舱人闲谈到十点多才睡。
照常是单调的生活。译了一点儿Ayala。下午写信给绛年,家,蛰存,瑛姊,因为明天可以到香港了。
晚上睡得很迟,因为想看看香港的夜景,但是只看见黑茫茫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