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哥家探亲的日子,看到哥家的植物(还是我们上次鼓动着一次采购来的)大多已委顿不堪,很是不安,总是说:“我们还是要抽着时间再去买些花回来吧。”哥答应了。但总是因为太忙的缘故,最终无法成行。
有一天,大家外出吃饭,路过一家商场,发现商场里有花售卖。茉莉花正当季,一盆才六元钱,于是便督促哥买了一盆回来。
青翠的茉莉摆在桌上,室内顿添生机。几朵纯白的花苞让人有无限的期待和暗暗的欢喜,仿佛在等待一个秘密礼物的揭示。
几日后,开了数朵极白净的小花。凑上去轻嗅,清香醉人。便仿佛在瞬间获得了巨大的满足与快慰。
哥看到便搬起它说:“让我画画它。”
等到二刻钟后,便见一幅水墨丹青娟然呈现。叶:淡淡的绿,花:静静的白。细致的笔触表现出茉莉的花瓣,怎么像是小小的正开得饱满的莲呢?根亦老而遒劲(这是一盆有着好几年的树根的茉莉花)。
细辨之间,哥令我远观,说:“你是可以闻到它的香气的。”
待我退后站远些时,果然忽然间闻到一股清清的茉莉花香。便赞服:“这画画得如此逼真,竟真的是可以嗅出香味来的!”
哥便突然大笑,用手指指面前桌上的借以临摹的茉莉花说:“是它的香气啊!”
彼时,正有一阵阵的微风由窗而入,越过茉莉,送入鼻中。于是也不禁哑然失笑。便说:“我喜欢这画儿。因为我就喜欢有花的画儿!这画儿比真的花还好呢!”
哥便当即说:“那就送你了!你带走吧!”
我一惊,忙推辞道:“不要!难得的精品,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哥说:“没事的,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还可以再画的。”
我便不再推辞,欣喜地看着已经属于我的这幅画儿,有无限的快乐和心满意足,爱之不忍释手。
又几日后,看《世说新语》。哥与我讲起王羲之的儿子王子猷。此君喜竹,去朋友家小住,看到无竹,便也要种上几株。还说:不可一日无此君。
听到这儿,我便嬉笑着说:“原来和我一样的啊!”
哥问缘由,我便以手指向前方的那盆茉莉(此时的花已经有些萎干了)说:“我也是不能一日没有它们啊!”
哥便点头会心一笑。
又过了数日,茉莉花已经全部凋谢了,那幅经过装裱的画挂在我书房的墙上,日日陪伴着我,依然散发着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