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喜欢比爱更时髦,更可爱。你的女朋友你若一直喜欢,比你一直爱她要轻松与愉悦的多,再就是释然一个人对自己的不喜欢也很容易。
但是往往跟多的人把喜欢当做暗恋,恰好秦风就是。
1
天还不大亮,心悸打扰室友休息,秦风蹑手蹑脚地移动到了窗台,在那儿他能听见学校食堂里鼓风机的轰隆声,能瞧见热蒸汽沿着那高瓦大灯洒出的灯光柱子缓缓上爬,到了高出,就消散尽了,融入了黑暗暗的天。
在学校的主干道上,三三两两的同学,兴奋却又压低声儿地谈论着昨夜游戏,几只蛐蛐好似听了去,不停地“吱、吱”回应。对面的女生宿舍楼里,虽然用纸糊了门上的窗,却能看得清有明晃晃的灯光,散发出学习的味儿。
整个洗手间的地是黑的,幸好有下脚的地,秦风将洗手池旁的木凳移开,拧开那大约5毫米的水流,匆匆盖湿了脸蛋,他缓缓地抬起脑袋,瞅着那手掌大小的镜子发起了呆。
秦风一直坚信地认为暗恋是最美的,这是一种不计付出、勇往直前的胆怯,更是一种自欺欺人,却也无能为力妥协,那份偶尔暖暖的心动,自以为是的满足,秦风就欢欣雀跃,欣喜若狂,然后就开始深夜里最美好幻想,享受最幸福的时光。
2
早在初中,秦风就已轰动全校,秦风的早恋毫不吝啬,甚至痛痛快快,那昭告校园的大胆告白,无一人不知晓。之后秦风虽写了数十篇痛改前非,从新做人的忏悔录,但学校还是没有轻饶,他的事迹也光荣的被学校选作典型反面教科书进行教育和批判。
秦风不甘心啊,他认为这是一份伟大与神圣的爱,秦风也深信付出必有回报,坚持定有收获,在回家的路上送人情书,被人当众撕碎甩在脸上,在人桌仓里塞热奶,被人嫌弃扔掉,最后在双方家长很隐晦的见面场上,秦风的父亲打破了秦风的头。
没有出任何意外,秦风顺利地考进普通中学,秦风初中的女神去了重点中学,划隔两地,秦风的朋友扬言替秦风照看,时而写信于秦风,告知其本月详事,秦风为此事一直大为感激。可时间久了,慢慢地也就淡了。
3
秦风的第二次恋爱,刚好是他16岁那年,那个慢慢开始有自己思想的男孩子,又一次开始了他的追逐,这次,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迷上了暗恋。
高一刚开学,陌生的环境与同学氛围让秦风发挥出色,邻桌的女孩羽若此时在秦风殷勤的攀谈中,笑不拢嘴。谈笑总在不经意中让对方熟稔,秦风恰巧就是一个健谈者。
他们谈到了对方的情感史,互相都说起了曾经的王子与公主。秦风没有面带伤感,只是似笑非笑的简单叙述了往事,羽若反而庆幸一般说着那一份过去,但话毕,秦风能看出羽若呆滞的伤感与无奈。
4
高中的秦风,尤爱周杰伦的歌,秦风觉得歌有感情,有故事,它能让秦风深深地陶醉,然后在脑子里勾勒出一副动人的画面,享受,静静地享受。
羽若也喜欢周杰伦,她最喜欢《安静》,秦风每次听着到安静,他就会想起羽若,他觉得羽若就像这首歌的歌名一样,静静地坐着,那份安静清纯的气息,像一股喷鼻的花粉,扩散在秦风的每个毛孔中,秦风不禁一颤,傻笑着回到现实。
有一次羽若突然说,你能给我唱一段么安静么?秦风憋了个笑,虽经百般羞涩推诿,但最后还是缴械唱了一段。那会秦风的脸红透了。
羽若听着歌,微笑地欣赏着,笑的很甜,羽若的眼眸犹如那微波湖面上月亮的倒影,弯弯的弧线,黝黑的眼珠,配上那柳叶条子一般的眉毛,秦风的心狂跳,都有点呼吸急促,那首歌的高潮,秦风的声带都颤抖了。
一个女人的美,心灵与外貌的冲击才是最美的,单纯的内心外加甜蜜可爱的笑容,无疑最诱人,秦风赶上了。
秦风唱完,羞涩地跑了。
从那以后,或许暗恋在秦风的心里已生根,已发芽。
5
07年中秋前的一个下午的闲聊,算一次“安静”地交流,他们俩听着MP3里重复播放的安静,秦风的嘴故意似得问道,“是因为我还爱你”,这句是说你前男友?话末,她发愣的脸蛋上浮起了一抹烟云,秦风便自责起来,小小的内心从纠结到发闷,这迫使秦风不敢抬起头去正视她的眼睛,那双月牙一般水色的眼睛。
此刻,一声淡淡地“嗯”,打破了所有的惶恐。
秦风本能的转过头看着她,羽若也看着秦风,秦风就不好意思了。秦风摘下耳机,略带沙哑地说他去WC,秦风就走了,其实秦风去了操场,那个始终热闹与开心的地方。
一直到07年的春节,秦风与羽若的关系还是普通朋友,在这段时间里,暗恋是秦风最娴熟的事,相见与闲聊在秦风看来就是一种莫大的享受,任何更进一步的想法都显得没那么重要,可谁能满足现状呢?
由于喜欢所使,秦风不间断的找羽若闲聊,问些吃什么饭,什么题不会做,最近听什么歌等所谓的垃圾开头语,刻意似地满足他内心不由自主的冲动。就连下课羽若出教室站在阳台,秦风也跟着去,先也是跟着出去再聊,再后来就偷偷的看着她。有时候忘了给朋友搭话,眼睛却还放在羽若的身上不离开。
至此,大伙儿都有了察觉,暗恋的红线给了秦风第一次警告。
同学们嗅到了刺鼻的荷尔蒙味道,就像狗看见骨头一样,疯狂了起来,秦风瞬间被折服,起初还脸红狡辩,后来发现自己完全在画蛇添足,越描越黑。
秦风也懒得跟其理论。但唯一让秦风痛楚的事是秦风再也不能主动去跟羽若说话,羽若也显得很十分窘迫,渐渐地变得少与秦风交流,他们俩就此疏远。
2007年11月23日晚上11点秦风在日记本里写道:我难受很,对不起。后边还跟着120多个对不起,不知道说给谁,或许是说给他自己。
6
除夕夜饭后,秦风坐在家里离座机旁的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
秦风妈跟秦风说别坐在沙发上,上炕爬着看。秦风说不冷,最近睡炕上还上火。秦风妈就叫秦风爸把厨房的蜂窝煤炉子提进了房子。
坐久了脚冷,秦风就脚就贴到炉子边上,到了9点,电话终于来了,电话铃一响,就好像谁在院内放了一串炮。
秦风被吓到了,那电话铃声在第二下刚要响的时候,秦风就提了起来,简单的几句问候,没有想象中的甜言蜜语,虽带有较大的失落,但在心底里那份温暖的欣慰还是足足让秦风快乐了整个春节。
开学,大伙淡忘了那个过时的新闻,隔壁东湖公园里的柳树也从新抽出了脆嫩的柳芽,初春的风还是那样冷,吹的人脸蛋儿发红,手也粗糙,秦风就经常用热水烫着洗,可不过多会就发了青色。好像从那一年,秦风就没心劲去买新衣服了,年味味变得像缺盐一样淡,年过到初八,街道里就只有火红的灯笼还有紧衣穿梭的闲人,其他人好像都进城去了。
羽若是穿了一件粉红的羽绒服,连带着一个帽子,帽子上留着看似暖和的长毛,也是粉色。羽若站在阳台听着MP3,手很自然的塞在衣兜里,秦风离着老远叫她名字,她没听见。秦风就上去揪她的帽子上的长毛。
羽若转过来,刺眼的阳光迫使她眯起了眼笑,笑的很甜,至今秦风还清晰的记着那几缕划过她嘴角那微黄的头发在微风下轻轻的摆动。
羽若说,来一起听周杰伦的新歌——《枫》,顺手就把耳机摘下来给了秦风,刚好是那句:“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
思念,就像一面铜镜,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退,而会愈加明亮。秦风望着她的侧脸,咽了一口唾沫。、
7
高一下半学期,班里开始座位大轮换,以S型由上往下、由左至右如此反复。秦风就开始想着啥时候她能坐秦风邻桌,取了纸,画了图算。然后就盼望着,盼望着这一天快点到来。
那时候秦风得了个怪病,一个弄不清却不影响生活的病,到了初春,秦风的脸蛋一直烧着红,像是尴尬了、被骂了、受委屈一样,秦风到医院去看,医生说是肾虚,让秦风吃六味地黄丸,秦风就买了一瓶,等秦风去买第二瓶的时候,去的是医药超市,医生说这么小怎么吃那东西,死活不给秦风卖,问题是吃了之后,确实脸红的少了,就是有点尿的频率高。
秦风后来也没有买,就这么红了一个春天,这导致秦风更不敢跟羽若说话,一说秦风就脸红,下了课,秦风跑到卫生间拿冰似铁的水往脸上盖,瞬间就凉快了。
慢慢地秦风焦虑了起来,总是想找羽若闲聊,却又不敢,总是想跟她坐在一起,可愿望的实现的总不如人所愿,渐渐的,这颗暗恋的小苗已经开出了那朵羞答答的花朵儿,粉红粉红的。
在暗恋中,每个人本就不希望自己永远暗恋,无论结果如何,最后的选择是继续还是尝试公开,我想这一场青春无悔,青春那朵暗恋的花儿不败。
秦风看着手掌大小的镜子,他显的憔悴极了,在脑子里的幻想与现实的差异,使他疲惫不堪,可他心里放不下,他决定了,暗恋是他最好的选择,他不愿带给羽若任何不自在。
这时候6点10分的电铃响了,秦风看了一眼窗外,一排鸟儿整齐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