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鸟，它死了：死在白雪的荒野\头朝南，翅膀残破，爪子依然锋利

◎ 一只鸟的死亡

文／林嘉梓

一只鸟，它死了：死在白雪的荒野
头朝南，翅膀残破，爪子依然锋利
保持着飞翔的姿势，把一尺多深的积雪
砸出一个大坑。这是一只死去的巨鸟
呼啸的北风为它奏响哀乐，天空
为它搭起灵堂，雪花飘洒着，仿佛
是无数的纸钱。而它是不知道的了
它的尖喙衔着一截黑色枯枝
让人开始思索其中蕴含的意义
它的白色羽毛，比雪还要白的羽毛
曾经令它的爱侣惊羡不已的梦之衣裳
凋零一地，又被风吹起，旋舞在半空中
像无数跳跃的音符——生命的最后乐章
让我们像放映电影般切换镜头
在南方（它再也回不去的南方）
河流在温暖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树木依旧保留着青翠的树冠，田野上
水稻已经拔节，部分抽穗，微风中摇曳
湖畔连成一大片的水仙花盛开如云
每一朵都是一个白玉雕刻的喇叭
中间镶嵌着一个鹅黄色的小酒杯
似乎是在为了迎接一只鸟的到来
而特意准备，只等着一缕温柔的春风
吹来，那醉人的美酒就会被灌满空杯
现在看来，一场欢乐的宴席已经取消
那位尊贵的客人再也不能如约
只是，我仿佛看到：无数的酒杯
都正朝着同一个方向，像是在为
遥远的灵魂致敬——“灵魂不死
阳光正好！”他们齐声说道。而我
终于知道：一只鸟，它实际上并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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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着飞翔的姿势，把一尺多深的积雪砸出一个大坑……

“灵魂不死，阳光正好！”他们齐声说道。而我终于知道：一只鸟，它实际上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