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半撇私塾新媒体创意写作项目里程碑作品一
自从大学毕业后,敏茜就一直留在A市不愿回到自己的家乡,因为相较于二线城市的家乡,A市可以提供给她更多发展的机会,所以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一线发达城市——A市。虽然敏茜家庭条件还算不错,但她还是希望靠自己的能力打拼,而经过6年的打拼,小有成绩的她拥有了自己的单身小公寓和小车,生活井井有条,挺享受一个人的世界。可是,有句话说得好:独在异乡为游客,每逢佳节被催婚。
而今年,爸妈说要过来A市陪她过年,她乐意得很呢,光想着今年终于不用被三姑六婆轰炸有没有男朋友这些有的没的就心里舒畅。
年后第二个周末的午后,敏茜的妈妈肖念早已跟朋友余兰约好了,就在敏茜的公寓楼下的下午茶餐厅相见,趁机让两个年轻人好好认识。敏茜傻乎乎地被妈妈忽悠来了餐厅,本想着好好吃一顿下午茶犒劳一下自己一周的辛苦工作。看着菜单之际,突然感觉背后一按,好像有人站在身后,扭过头一看,发现是一位妇人和一个男生,而旁边的母亲笑眯眯的请他们就坐,忙不迭地介绍道:这位是妈妈的朋友余阿姨,她旁边这位是她的儿子,你们俩可以相互认识一下哈,不用害羞,都是年轻人。敏茜心忖:怪不得突然要过来陪我过年,原来是绕着圈子逼我相亲。敏茜想着,算了,当认识一个朋友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敏茜不是那种会主动找话题的话,于是她就只顾着吃,余兰看她也没怎么说话,于是主动跟敏茜聊了起来,聊了她的家乡、从前的学业、现在的工作等等,经过一番了解,余兰发现敏茜的条件很不错,富足家庭长大,人也长得不错,学业、工作一路过来都是优秀的可栽培的苗子,认定了这个“儿媳妇”,怎么看怎么觉得满意,而她的儿子阿俊在旁边听着,也对敏茜颇有好感。于是主动聊了起来,敏茜也就着话题慢慢跟阿俊聊开了,心里觉得这个男生也挺能聊的,也就不排斥这次的下午茶相亲了。
肖念突然接到了老公的电话,于是先撤了,只留下了敏茜。阿俊也走开了,上了洗手间。这时,余兰心想,也该亮一下条件给“未来儿媳妇”看看。余兰一开始还比较谦卑地评价着自己的儿子:我儿子平时很内向,个性温顺,除了工作,也比较少出门。虽然不是干什么赚大钱的工作,但是很勤奋很努力的,人品也好,你不会像其他男孩子一样整天粗言秽语的。一脸欣慰地评价完自己的儿子之后,说得兴奋,抓着敏茜的手,不忘把家底也给透露了:我们家房子地段好,前一阵子被地产开发商收购了地皮,赔偿了100多万还另外在其他地方配了地儿,还有一点你可以放心的,我们家也准备买小车了,以后你们俩生活不用愁啊。
原本就是在富足家庭长大的敏茜,心里突然有点儿厌恶这个把自己当成“未来儿媳妇”的余阿姨,心想:我看起来像是拜金的人,只追求物质生活的人吗?这位余阿姨也太世俗了吧。一上来就直截了当地开出自家家庭条件,果然是赤裸裸的相亲。阿俊从洗手间回来,继续跟敏茜聊着,看在阿俊长得还算可以的份儿上,敏茜才继续着俩人未结束的话题,不知不觉聊到差不多吃晚饭的时间,余兰赶着回家做饭,让俩人加了个微信回头再聊,随后和儿子离开了餐厅。
晚饭后,敏茜无聊地刷着朋友圈,突然“duang”地一声来了微信,原来是阿俊,貌似是想找她聊天,于是敏茜就聊了几句,对新话题不感兴趣便草草结束了对话,但对方好像不想这么快结束话题,又尬聊了十几分钟。接下来的几天,阿俊都找着不同的话题想跟敏茜聊天,也跟敏茜说他妈妈很满意敏茜、很喜欢敏茜这类话。
于是敏茜也想了解一下阿俊这个人,便翻看了他过往的朋友圈。没想到,不看不知道,一看便知真相。余阿姨当时满脸欣慰的一番对儿子的描述“我儿子平时很内向,除了工作,也比较少出门。人品也好,不会像其他男孩子一样整天粗言秽语的。”余阿姨,你儿子的朋友圈把你心中的儿子形象毁了,你知道吗?
看着前两天凌晨的一条朋友圈,清楚地看到阿俊是在KTV里面抱着一个女生喝酒,这就“内向”、“比较少出门”?敏茜心想:好吧,也许男孩子偶尔出去喝个小酒,在妈妈的眼中也不算什么。于是刷着后面,其中有一周,起码3天的朋友圈,都是遇到不愉快的小事在骂粗的,乍眼一看“卧槽,小区门口进车能不能快点儿,破保安登记个车子都这么慢吞吞”、“奶奶的,别占道啊,知道挡我路了吗?……敏茜看不下去了,所谓的“人品也好,不会像其他男孩子一样整天粗言秽语”。敏茜想着:大概余阿姨的微信是被儿子屏蔽了吧。
相亲的背后,我的儿子心地善良、人品好……都是妈妈们心中的乖儿子,可没想到微信被屏蔽的背后,凌晨的夜晚,现实中的儿子与想象中的儿子相差甚远。敏茜还是敬而远之为妙,便不再与阿俊有过多的交谈和交集,况且像这一类如此激进、条件谈婚姻的相亲,经历一次便足矣。
肖念从余兰那儿了解到,阿俊对敏茜好像也有点儿意思,自己也挺喜欢敏茜这个“未来儿媳妇”的,于是试探了一下女儿的口风,而听完女儿的描述和朋友圈展示之后,再也没让女儿去相亲了,也让她顺其自然地就好了,自己也意识到这类相亲的目的性强,并非自己想要给女儿创造幸福的机会,婚姻并非相亲即可成,功利性不能太强,反而顺其自然会更好,于是拨通了余兰的号码,跟她说俩人不太合适,断了余兰母子俩的念想。
一个月后,同一家下午茶餐厅,余兰和儿子的相亲仍然再继续,对面坐着温顺的女孩儿,腼腆地聊着天,阿俊也依然很能聊,而余兰也还是跟上一次相亲一样,抓着女孩儿的手夸着自己的儿子,打出家底牌,沉浸在相亲的氛围里,完全没有留意到坐在后面桌最里面的敏茜。这回,敏茜甜蜜蜜地抓着男友的手,俩人在开心地聊天,不小心听到了余兰重复着上一次相亲的话语。而同一天晚上,敏茜和男友散步的时候,看到阿俊抱着中午相亲的女孩子在逛街。可是,前几天晚上还看到阿俊的朋友圈晒出了自己女朋友的照片,今天这么快画风又变了。可想起中午相亲的女孩,现在正在阿俊怀里的女孩,这次,真的是情投意合吗?
敏茜心里有点无奈,看透了社会的这一套相亲法则:晒儿子、晒家底,谈条件,合则成,不成找下家。有房子、有车、所谓好儿子形象,相亲的泡沫不断在社会里瓢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