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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 室?”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进门后的墙上有两个十几公分大的不锈钢书法字。
“这个名字还有点贴切,现在四周就是静悄悄的。”
除了我俩走路的声音,确实没有一丝其他的声响。
田海领着我转向右边的一条长廊。
长廊靠外面的墙是镂空的金属屏风组成的,另一面墙则是白墙。
长廊天花至少有三米高,宽度两米左右。
这时,西斜的太阳已经把黄光投到白墙上,映在白墙的光影像是一片竹林。
我看一下屏风,确实是竹林的镂空图案。这,有点诗意。
大约二十米后长廊就变成通道了,两边都是白墙,但又不是普通的纯白墙。
墙面有不明显的微起伏浮雕造型。
在天花灯的照射下有很轻微的阴影,隐约显出现代的块面感来。
墙上涂料好像是用细珍珠粉混合细砂做的,靠近看有点细闪点。
“这,有点高级。”
我说。田海不屑地说:
“这不算什么。等会你看到房间了,才知道什么是高级。”
又拐了两个弯,我们到了一条微弯的通道。
这条通道的右手边全是墙,左手边则是一间房间一条通道间隔排列着。
因为这条主通道是弯的,而且不远处就有一堵隔墙。
我就看不到通道真正的尽头,不知道左手边到底有几间房。
但看这房间在通道这边的墙面长度,显然,每一个房间都不小。
田海和我在第一个通道左手边的一个门进去。
我一看,并不是直接进去房间里的,而是又进了一条窄一点的通道。
我有点奇怪,跟着他又向左边拐一个弯。
我想,这不是又朝外面通道那个方向吗?
干吗要多此一举再做一条通道隔开呢?
直接开个门不就更方便吗?
田海看出了我的疑惑,头偏向墙身说:
“你看一下墙上的材料,都是吸音的,这样做是为了使隔音效果更好。”
我一看,还真是,全是布面墙身。
我摸了一下,感觉全是硬包类的材质。
这时我才感觉到,周围的确比外面通道更显得安静了。
又向右边拐了一个弯,才看到一个半开着的门。
田海和我先把材料放到离门远点的地方,然后我跟着他从门进去了。
房间的灯在我们进去的一瞬间打开了。
先是墙上的一部分暖光射灯,然后是整个天花的柔光灯慢慢地亮起来,最后亮起的是踢脚线下面的灯带。
我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直到田海说:
“这套灯光设计是采用很高级的控制方式。它亮起来的顺序和亮度,都是经过反复测试得到的细微控制算法。不会让人一下子觉得光线刺眼,而且还是实时调节。光是这个系统就很值钱,而且它还是智能化自动微调的。它应该还会感应到房间里有多少人,是什么样的活动方式,会时刻让你感觉到最舒服。比起商场和酒店用的,都要更精妙和高一个级别。”
我环视一圈,第一感觉就是很干净。
不是因为东西没装齐就感觉到干净,而是本来这里的设计就是要给人干净的感觉。
墙上和地板的颜色都是比较素雅的。
我抬头看一下天花。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有变化,天花的灯好像自动变暗了些。
我看到天花大部分都是柔光灯布造型,是极简风格的。
除了纯色的灯布造型,就还间隔着一些轨道和窄条格栅,也是非常简单的设计。
墙上好像都是吸音硬包类的材质,但颜色和材料要比外面通道的细腻高档。
脚下的材料我看不出是什么材料,脚感不软不硬的,人走在上面几乎没有声音。
“这房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啊。而且还是个黑房,连个窗户都没有?”
我望向田海。他说:
“看似简单,实则很复杂,好多东西都隐藏起来了。我们虽然看不到,但我感觉这里绝对是有很多高技术的东西。你看那门多厚?光是这个门,就有很多门门道道。”
我看向门,确实很厚,已经是普通门的几倍厚了,感觉至少差不多有二十公分厚。
而且还是个隐形门式的结构设计。
我奇道:
“这么厚?”
我有点意外。
“那你怎么推得动?”
田海道:
“估计门是有装助力电机的,而且用的五金件非常牛逼。不然你看这门,至少有两米五高吧,那得多重。但这么重的一个门,我刚才推起来却毫不费力。”
“我们先把东西装上吧,你要看,明天还可以来慢慢看。”
田海招呼我到外面把余下的材料搬进来。
我们就在通道里把材料拆包。
我看到是一个长拉手和一堆其他看不出用途的金属结构件。
“先把这个最简单门拉手装上。”
田海道。我俩已经合作多年,所以干起活来也非常的默契了。
我自然地去翻找工具,他则去包里找安装螺丝和配件。
不一会,我们就把长拉手就装上了。
我试了一下,感觉像拉着一根带着纹理的实心金属棒。
“你别问。它就是实心的铜棒整个cnc加工出来的,很值钱。”
田海道。我又有点意外,问:
“真不是你的,灌铁砂传统手艺做的?”
“别的地方可能会灌铁砂,但这个工地就绝对不会。这里每件东西都是实打实的,不做半点虚假取巧。人家给得起这个实心的钱。”
田海得意的说。我看他那样子,忍不住讥讽:
“哟!终于给你碰上土财主了,我看你都想认人作义父了。这么多年孙子没白当啊,总算熬出头了。”
他哈哈大笑说:
“你就酸吧,慢慢酸。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给你酸。以后你要叫我,田老板。知道吗?那个小成啊,你赶紧到外面,给我买瓶水和烟来。不然,明天你就别想来工地了。”
我一脚踢过去,说:
“让你这个土包工头,得意忘形!”
他自己也试着拉了几下拉手,感觉一下效果。
然后用手机在不同角度拍了几张,又招呼我去搬材料。
接下来要装的是房间里头的五金结构件。
我看不出那是个什么东西,上面还带着电机和各种缆线。
直到我们把东西都搬到房间另一头,我才看到地面有个长方形的坑。
我们手上的结构件就是要装在这坑里的。
田海先把几件材料组装起来,又指挥着我一起把整个结构架子抬到坑里。
“这东西这么沉,是干嘛用的?”
我问。
“好像是个自动把某件东西通过伸缩动作升降移动位置的吧?具体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他们给了我一个简单的参考模型,让我按照他们要求的移动路径做的。不过这也不是普通的移动结构。他们对设备发生的噪声有严格的参数要求。”
田海指着架子说。
“你看这几个电机,全是进口的伺服电机,我还专门给它们做了包裹消声和液冷管散热,非常麻烦的做法。而且架子都是不锈钢的,规定了不能用铝的,所以死沉死沉的。”
“哇......下这么重的本钱?上面装的是金块吧?只有金块才配得上你这套大作。”
我不禁凑近认真地看起这套结构来。
田海边打螺丝边说:
“你还别说,我花了好多时间来设计这套结构,不是金块还真配不上它。如果不是他们直接先把一半的工程款打给我,我以为他们是在拿我开玩笑呢。”
他装好螺丝,又试了架子的活动是否顺畅。
四面又仔细看了又看,才逐个把那些线缆管子接上。
然后跑到外面通道去打开电源。
我看一下坑,它深度大约有五十到六十公分。
我感觉站在坑里有点怪,就上来蹲着等。
田海小跑着回来,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
他按一下遥控,我听到架子传来轻微的嘀一声。
几个红绿灯亮了起来,闪动几下,又一声嘀的长鸣声。
然后田海试着按几下手中遥控。
我看着结构做出了几个抬升下降和收缩的动作。
“完美。”
田海道:
“要不你坐到上面去,我再试一下。”
我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他笑着说:
“我是认真的,你上去坐着。我要试一下它的负载够不够?”
我只好用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坐上去,然后尽量地抬起双腿。
他用遥控让架子上下活动了几下。
我觉得还好,只是感觉有点轻微的振动。
没想到这架子可以自如地抬起一个人来。
“ok了,都正常。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他在我下来后,又用手机拍了架子几个角度。
然后对着手机发语音说:
“舒小姐你好,我是工地做安装的田海。样板间门的长拉手和地面的升降架都已经装好了,麻烦您有空看一下效果如何?”
说罢,又招呼我收拾工具和垃圾,我们要撤了。
我们出了门,上了车,等了几分钟,田海的手机才响起收到信息的提示音。
他听完后又对手机说:
“好的好的。那我们明天工地见,到时再聊。我们就先回去了。”
我听到说明天还要再来,就对着田海说:
“那你等一下直接送我到最近的地铁口吧,我坐地铁回去比较快。”
他掏出烟,点上长吸一口说:
“明天还要来,今晚就不回去了。今晚和我喝点小酒。我们也好久没在一起喝过了。”
我按下车窗玻璃,掏出水喝了一口,说:
“难得铁公鸡也有大方的时候啊,今晚我怎么都要住个带星的酒店才行。”
田海哈哈大笑说:
“你有屁酒店住,最多给你睡一下厂里的沙发。”
我说:
“睡沙发也行啊。明天我带多一个扳手过来,帮你把架子螺丝再用力拧紧一点。”
晚上就在田海家里吃饭。
喝酒时,他对今天的安装顺利显得非常满意,话又不觉多了起来。
加上喝的又是自己家里泡的那些各种名堂的大补药酒,很快就喝到半醉状态。
我看着满桌子的菜和酒,心里只得感叹,娶个潮州的老婆,真是幸福啊......
就着田海的热情,我也喝得有点多了。
不禁也和他说起当年怎么在加工厂认识他的往事来。
田海则趁着倒下前,打电话让田满在附近给我定了个不错的酒店。
我把他扶到沙发上躺下后,就告辞回酒店了。
我回到酒店后也是感觉酒劲一下上来了,也不洗漱了,倒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十点。
我赶紧看一下手机有没漏接电话,还好,没有。
田海约的去工地时间应该是下午。
我洗漱完后就看到田海发来的信息,让我先去工厂等他。
我收拾完,吃了早餐,便回到了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