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唏嘘,我世俗的世界观里偏爱追求高贵的仪式感。我也很唏嘘,可我就是喜欢。
我房间里有一扇窗,装的是落地窗,刚好临对长江,晚上风大,吹得稀稀唰唰的响。
昨夜风大。傍晚洗的头发半湿半干的,我摊在藤椅上拂了拂头发,简直乱七八糟。年前,冲动剪了养了一年的长发之后,大多数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像金毛狮王。呼——太有画面感了。
我把窗帘卷起来,干脆把窗户全部打开。入春了,这个时刻的风不寒的刺骨,我吸了一口气,风顺势溜进我的肚子里。从喉咙到胃一直翻腾。天很黑很黑,江上有渔船,点点灯一闪一灭。我转头问,你看这有没有“驾一叶之扁舟,渺沧海之粟”的萧瑟美啊。他叠的被子瘪了瘪嘴:“没有”。我翻了个白眼吐槽他:“你好枯燥没有生活的艺术感。”他反驳我:生活就是生活,陈词滥调的也是生活,多了艺术感就是虚幻了。
这样讲我这个痴爱生活艺术感的俗人也是虚幻,这样想我拿起手机想拍下那渔火。可照片里的始终不是我心里的那一朵火。
我叹了口气,窗台上的鱼缸里小乌龟游在水里。“一天到晚都把自己浸在水里,他冷不冷?”我把它抓到鹅卵石上,它又钻回水里。“你说他冷不冷?”没有回应声,均匀的呼吸声顺着风灌进我耳里。我摇了摇头。
关了窗,月亮不会关。我趁着月光顺势钻进被窝里,姿势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