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茶源。年轻的时候,因了视界之浅短,固执地只喝绿茶且对其他茶类颇有不屑之意。及至年岁渐长,身体状况不断,也自己有点注意着不要泡得太浓,偶尔也会喝些普洱或铁观音。天寒的日子里,泡上一杯红茶。也会在喝到其他品类汤色好,口感佳的茶时,暗自叫好。似更“兼容并包”了。
喝茶,一度也曾有些迷信名目和包装。然而有一日内,恰巧上下午各冲泡了包装精美的品牌茶和粗鄙塑料袋包装的野茶,一个冲出白沫一层,一个隔夜了仍然汤色蜜绿、清澈。真正诠释了“野者上、园者次”。其实,“上”的更是对待茶本该有的态度吧。自家种茶的朋友有一次告诉我,他们其实更愿意喝粗茶。因此上,对于“精行俭德”之人,不问出身的四五口茶饮,便是与醍醐、甘露同效的饮料。
譬如茶器。遍看周遭,饮茶者在器具的选择上各有喜好。有喜爱透明玻璃制品的,有钟情白瓷茶具的,也有选择古朴粗陶茶器的。近些年,选择一款茶台,弄上些茶具夹、滤茶壶、茶洗、茶巾什么的,渐成一种风尚。也曾因为手握日式粗陶茶杯,被讥笑“像个要饭的”;也曾有精致的朋友暗示过茶不能那么泡在杯中喝,泡糟了。在我看来,各式各样,随心情就好。你若想查看新茶在杯中被泡开的婀娜,就用玻璃杯;若想欣赏绿叶在白底映衬下的曼妙,就选白瓷杯;若思以茶养器、以器蕴茶,就开个紫砂壶,捧着喝。
譬如茶饮。说到茶饮,脑子里首先出现的就是《红楼梦》中妙玉饮茶之讲究。且不提那用来煮茶的藏于鬼脸青花瓮采自梅花萼上的雪水,更不说她嫌弃刘姥姥之腌臜,硬是要扔了姥姥饮过的成窑小盖盅,只说她的一番有关饮茶的高论:“一杯为品,两杯就是解渴的蠢物,三杯就是饮牛饮驴了”。这等清幽妙人,恐也只存在于想象中吧。对于寻常人来说,饮茶的目的多在与其实用价值而非文化价值,有闲的情况下,略微结合一下即可,若是被缚住,则有矫枉过正的嫌疑。
水之于茶品,确实是起着关键作用的。每次回到家乡,都会觉得泡出来的茶更为甘冽清澈。但当乡土之种种美好都只能缱绻在思念里,更要用异乡的水,泡出一壶个宠辱不惊,云卷云舒。
某种意义上来说,喝茶有点像遇人,适口的就是好茶。与万千众生中,或许就是一个眼神、一个、一句简短的交谈,从舌尖到心尖,一路温温熨帖过去,就都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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