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北京，凌晨五点。

早安。她胡乱按下手机关机键，惺忪的脑袋将醒未醒，狠狠埋进巨大又柔软的枕头里面。

雪白的床，明晃晃的吊灯，屏幕刚刚死去的手机安静躺着。

闹铃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嚷嚷起来，机械重复，极度机械。蔚听着心里难受，嘴角下意识地溢出瞎哼哼的声音。

薄薄一层冷透了的雾气从落地窗底部透露出来，窗外那只长居蔚的屋檐下的飞鸟怪叫了刚好三声整。

蔚持续无意识地呢喃，直到脑子稍微清醒了才住嘴。她舔了舔干燥的嘴皮，把头稳稳伏在被子边，安静并且认真地环顾四周——如同一只带了暖意的猫咪般懵懂，极尽温柔与纯澈衡量人世间。

滴答滴答的时间很快静止在大块大块空间以下。

蔚在每天清晨都会重复出某些带着傻气的举动，像闹钟一样准时可爱又规矩。蔚总觉得自己不久前一定习惯了某些事物，行为才会如此怪异，可她什么也记不得。

俯视人间三秒钟。女孩的表情不带丝毫细微的改变，熟视无睹地蹬开被子，起身，下床，努力张开大懒腰的一刹那时间，梦里的情节像快要喝断片的醉鬼一样突然找上家门——怪诞的巨型蛋糕异常华美，高速坠落后仅仅存留下枯萎得可怕的叶片。女孩子轻轻环绕住僵硬的双臂，脚趾头费劲蜷起，再不自然地伸开。

蔚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瞬。

自动除杂器按时开了，隔壁屋子有窸窸窣窣的嘈杂熙攘，女孩低垂下眼睑。

她没问自己前因后果，看着这房间的灯开了一晚上没灭，自知之明地好像说什么也要驱赶走屋子里面所有冷硬不知变通的存在一样。

蔚可能养了只极暖和的猫咪，不会喊叫，冷空气侵袭。

当然她的世界不会给她妄图揣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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