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的剧情进行到这儿,忽然发现,柿子燕洵才是那个最让人心疼的人。九幽台上,他遭宇文怀等人羞辱,家没了,亲人没了,父亲兄弟惨死,就连他有着身孕的姐姐,那群疯狂的人也没能放过她。割头焚毁,挫骨扬灰,这是有多大仇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偏偏背后行动的策划者是他父亲的兄弟,现在高高在上的魏帝。燕世城,曾经几次将生死置之度外,救魏帝于水火中。他们曾经的诺言:“燕北与大魏,世代约为兄弟。”也一并烟消云散了。
这件事对燕洵的打击是致命的。九幽台上,他的母亲,燕北最优雅高贵的女人——白笙,拼着最后的骄傲,拼着她与魏帝曾经的交情,保住了她孩儿燕洵的性命。在她叮嘱完燕洵:“洵儿,答应我,你要活下去,哪怕生不如死,你也要活下去……”而后纵身一跃,一头撞在鼎上。燕洵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位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也离他而去了。
九幽台事件发生之前,他虽然是以质子的身份留在长安的燕北世子,但他那时是天真浪漫的贵族公子,正所谓“骏马轻裘正少年。”魏帝疼爱他,淳儿亲近他,世家大族的子弟与他交好,在燕北,还有父亲哥哥做他坚强的后盾。那时,他每天的工作就是逛吃吃,逛喝喝,骑马投壶,一点也没有烦恼。
我们从燕洵的笑容中,可以看出来,他那时就是一欢乐的大龄儿童。让人欣喜的是,这少年他还长得极好看。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特别是柿子的招牌笑容,更是让人沉醉。难怪淳儿她作为大魏最受宠爱的公主,甘愿在燕洵后面做个小尾巴。与皇子斗嘴,与公主谈笑,在他这儿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心计深沉如宇文怀之流,也得装着样子阿谀奉承他。
更为难得是燕洵他生于富贵,长于绮罗,却有一股十足的傻劲。我们可以把它理解为柿子式的呆萌善良;初见楚乔,一群鲜衣怒马的少年,他是唯一一个勒住了缰绳的人;面对自己倾心的姑娘,他的小把戏得逞后,他会窃喜;被母亲追问时,他会害羞;她看着阿楚,满心满眼都是爱慕,恨不能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的阿楚看。彼时的燕洵,还被保护地太好,不明白狼吃羊的残酷定律。
九幽台就是燕洵生命当中重大的转折点。这次事件,他被背叛,被羞辱,他爱的亲人,都离他而去;身边,只剩下了楚乔一人;楚乔对于他而言,不仅是日久生情的爱人,还是朝夕相处的亲人。他心甘情愿地为了楚乔,任人砍去他的手指;只是为了尽自己所能护住他心爱的阿楚,“我现在什么也不能为你做,只能代你受苦。”楚乔哭着问他:“你以后还怎么拉弓,怎么射箭。”他挤出他的招牌笑容,让楚乔放心。
莺歌院里,他和楚乔相依为命。俩人的情谊,早已超过了世俗的爱情。魏帝和世家给他们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绊子,他俩有着解决不完的麻烦。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也不过如此了。俩人轮流守夜,是互相能把后背托付给对方的情谊。
期间,他不再是那个长安城里的富贵闲人,就连给他的阿楚送一件像样的礼物也让向来骄傲无比的他为难。还记得元嵩曾送给了楚乔一件裘衣,燕洵吃醋的样子让我心疼不已。这时的燕洵,不得不步步为营,只为让自己的羽翼变得丰满。他要带他的阿楚回到他心中,那个和天堂一样的燕北去。“在燕北,夏天有青青的牧场,蓝天白云,骏马奔腾;冬天则是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更重要的是,在燕北,有着他们梦寐以求的自由。不必再战战兢兢,不必再掩其锋芒,不必再去担心哪一天早上起床会身首异处。燕洵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绝,反了。嫁女只是魏帝想要将燕洵斩草除根的幌子。这种戏码,就连一向没什么脑子的淳儿都能看穿。更别说已经成长的燕洵了。
这个时候,燕洵他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是让燕洵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和他的阿楚,会越走越远。燕洵反了,屠杀和斗争使得长安城内,一片凋零破败的景象,妻离子散,饿殍满地的情形大约和昔日燕北的情况类似吧。因为秀丽军曾经背叛了燕北,燕洵在权衡利弊后,决定舍弃他们。
这时的燕洵,支撑他走下去的动力是,他要带着他的阿楚回到燕北。可惜啊,燕洵高估来了燕北的美好,低估了楚乔的信仰。经过一番血洗的燕北,藩镇割据,各自为政;三年没有统一的政权来重建燕北;最让燕洵心寒的是,燕北百姓的不信任;想想燕洵这时的处境,身边无完全信任之人,一堆烂摊子让他的回到燕北看起来像个笑话一样;而他的阿楚所愿是废奴止戈,天下大同。没有压迫,没有剥削,人人平等。
这时候燕洵的一切动作,让楚乔觉得,燕洵变得很陌生,他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魔头,杀伐果断,哪还有一点昔日赤诚少年的影子。燕洵亲手将他的阿楚推向了他的情敌。此时他的痛苦,又有几人能完全理解呢?他心中仇恨的种子早已经生根发芽,且愈演愈烈。这时,对待身边的一切事物,他都只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除了楚乔,只有他的阿楚,能让他暂时卸下面具,有喜怒哀乐,会嗔会怒,他能静下心来,为他的阿楚细心打磨发簪。
他会在心中纠结着:“现在的燕洵还只是偏安于燕北的乱臣贼子,燕北一片狼藉,百废待兴,我怎能以陋室来迎接我的妻子?”可惜,后面他的黄金楼盖好了,里面住的人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阿楚。
楚乔被困在红川城,他放弃了攻打长安,选择折回去相救楚乔。这就是为了一个人,放弃一座城。“此生我可以放弃任何人,唯独阿楚。”作为局外人的我看来,燕洵和楚乔终究是有缘无分。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是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