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日志本应写于3月12日,那天是我的生日,一位我很敬重的朋友跟我说,人一旦过了20岁就不怎么记得自己的生日了,这的确很符合现代人的生活状态。但是,谁又会忘了自己的出生呢。
27年前,在中国一个最普通的家庭,诞生了一个最普通的孩子。那时的我肥嘟嘟的, 很是可爱,后来长大了,看了小时候的照片,这才知道,我也曾胖过。时光荏苒,转眼很多年过去,从最初的牙牙学语,到后来上了小学、初中、直到大学毕业后走向社会,一路走来,堆积了很多平凡,也收获了很多温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加、工作的缘故,对于过去的记忆也渐渐模糊,只是有一些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一群小小的孩子,背着大大的书包,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追逐打闹,路边金黄的菜花,绿油油的麦地,如同织锦的毯子一般;课堂上,伙伴间偷偷传递着纸条,上面记载着无疑是最要紧的事、最无聊的事、最好笑的事,而现在看来,它更多的是承载着我们快乐而懵懂的少年,虽然那时我们还不懂什么叫快乐;窗台上那个小纸盒如同潘多拉的盒子一般,令我痴迷,一有空总想打开它瞄一眼,看看里面的小东西在干吗?吃饭、睡觉还是在发牢骚,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只是那时还不懂什么叫责任;偶儿碰到停电的时候,不得不在煤油灯下写老师布置的作业,微弱的灯光,一个少年的身影,影影绰绰,那时的自己应该也不懂什么知识可以改变命运的大道理......如今虽离开了自己曾经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伙伴、熟悉的事,但不管身在何处,每当想起过去,那微弱的灯光下,少年的安静的身影总会浮现在脑海里,如同我生命的根一般,仿佛要告诉我,我来自哪里,我不该去哪里。
有人曾说“人活着不是因为有希望、有巧克力、有爱情等等,而是为了战胜虚无,为了赢得人的尊严,所以要清醒、理性和勇敢”,我想一个人如果寻到了他的根,就不应觉得虚无,因为他的生命植根于此,而非嫁接于此。
27岁的我很庆幸自己可以认真对待手头的工作,即使在别人看来,它不算什么;27岁的我很庆幸自己可以对一位年逾花甲的工人师傅熟练的技术、敬业的态度心存敬佩,即使在别人看来,它不算什么;27岁的我很庆幸自己可以对一个叫茶峒的地方心存神往,即使那里不再有摆渡人、翠翠、还有那条黄狗;27岁的我很庆幸自己可以静下心来读《瓦尔登湖》,碧绿安静的湖面如大地的眼睛般透露着深沉,湖边恬静的树木如天然的睫毛般闪动着温柔;27岁的我很庆幸自己可以寻到那盏指引迷途的灯,即使很微弱,但我知道它永远不会熄灭。
3月18日,院子里的梨树枝上布满了一簇簇鲜嫩的花骨朵,像婴儿握紧的双手,有的微微张开,仿佛在祈求春雨的到来。
3月19日夜,阵雨。
3月20日晨,院子里的两棵梨树经过雨水的洗礼,都穿上了洁白的婚纱,新娘一般,花瓣上的水珠犹如幸福的眼泪。
——于3月20日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