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消停了,一年来忙碌的日子,在今天,似乎就画上了一个句号。忙碌的日子里,我似乎忘了季节早已进入隆冬。
原本计划要好好睡一觉的,以补补这四个月来起的比鸡还早的辛劳,无奈,叫醒我的不是闹钟,也不是责任,而是那个该死的生物钟。
唉,醒都醒了,再赖着也没什么意思,起来走走吧。于是,又像平常一样,洗漱完备后,竟自出门,但这次,又跟平常不一样,只是这次出行没有了目标 。
我独自走在路上,天还没有完全亮,一阵冷风吹来,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遂裹紧衣服,一路小跑起来。
长时间不锻炼,跑了几百米便气喘吁吁,嘴里呼出的气就像妖精吐出的烟雾一般,在眼前缭绕。于是我不得不放慢脚步,调整呼吸,原来,锻炼也是有学问的。
一路上,常有比我年纪大的中年和老年夫妇从我身边跑过或走过,他们或一言不发,却步伐一致的跑着,或谈论着昨夜的梦,今早的风。一直以来,很喜欢网络上的一句话,下雪了,一定要和心爱的人在雪里走一走,走着走着,一不小心便白了头。现在看看,这句话,我还要在商榷一下,那些从我眼前走过的老年夫妇,虽不是在雪天,他们不是也走着走着就白了头吗?
前几天,甘南到处都下雪,我所在的城市也下了一些,虽不是太厚,却足以封住了卓洛路那漫天飞舞的尘土,只是遗憾的是,下雪的时候,是在深夜,我们也没有白了头,孩子们甚至都没来及堆一个可爱的雪人,雪花就已被第二天的骄阳融化。
于是乎,在心底就期望下一场很厚很厚的雪。毕竟一个甘南人,冬天要是不落雪 ,就好像不是冬天,在这个冬天,人们对雪的期待,就像在八月十五里期待那圆圆的月亮一样,有着一种庄严的仪式感。或者说,如果不下一场雪,这个冬天就像一位没有名份的女人,与其它季节总是牵扯不清,暧昧不明。而如果有了一场雪,就如同有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一切都变得明朗朗的。
在这个清寒冰冷的季节,我又渴望一场大雪的降临,由此,便可思念你的温暖。期盼着将一片片雪花攥在手心,任由我的体温将他化成一颗晶莹的水珠 ,犹如当年握着你眸子里落下的泪珠。
还清晰的记得,那年的冬天,好像雪来的很多,第二年,流浪歌手刀郎硬是把那一场雪唱红了整个大江南北。
而那一年,似乎也就成了我人生的转折,家庭遭遇重大变故,生存遭到巨大挑战,辍学的念头几次都在脑海呈现。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劝说,鼓励,从不善言辞的你,竟然说出那么多的道理,可我,依然不懂你的心,急的你在雪地里团团转,一脚又一脚的踢着脚下的雪,洁白的地面,硬是被你踢出黝黑的圈儿,我知道,我的任性让你充满太多的无奈。最后,还是你,找到我最好的朋友,三番五次的劝说,这份情,我何德何能,竟然让我遇上。我没有理由再提辍学,我发愤读书,我抱着厚厚的自考书 ,一个人趴在骑兵连后雪花消融后的山坡上,默默的看书,累了的时候,我仰望天空,苦了的时候,我歇斯里底的乱吼,每一次,眼泪都在不停的打转。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学校的时候,总有一个人将盒饭放在我的床头,我知道一定是你托人放的。在我自考的头一天晚上,有一个人总要陪我走一走, 一路上,虽然话不多,但我知道,这绝是对我此刻最需要的鼓励。功夫不负有心人,当我在中专还未毕业的时候,捧着鲜红的大专毕业证,成为学校第一位拿到大专学历的在校中专生的时候。我哭了,哭的像个孩子,其实那年我二十,你也二十,我们都还是孩子,我们都流下了眼泪,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只记得,那一年的甘南,雪很大,天很冷,而我穿的很单薄,但却很温暖。
直到现在,我仍期盼那一年的雪,落在我的心里,落成我经久不化的永恒,落成我沁人心扉的文字,落成你对我怜惜疼爱的目光。
祈求我生命里出现的每一位你此生都安好!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