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和彩霞的一次旅行,闲聊中意外得知海泉的事情,很是惊讶,简直不敢相信。回来后,心里一直惘然若失,很想给他去个电话,但是拿起手机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思考许久,我给同在合肥的黄辉去了电话,大概了解一下事情的概况。
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但是听黄辉述说完整个事情经过的时候还是很难受,发现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人到中年,会比较感性,也会变得特别伤感,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人一分别就是一辈子,或只能见那么见面,所以会很怀念曾经在一起的日子。
不知不觉地翻开的当年在百度时候的相册,尘封已久的记忆一下子就被打开了,往事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甜蜜而又酸楚。那一年,他们都刚刚大学毕业,来到当时国内最大的互联网公司baidu。只见这一群人一个个朝气满满,活力蓬勃。可以很骄傲的说,在中国互联网发展最快的十年中,有我们这一群人留下过的汗水。互联网企业,淘汰率高,流动性大。但是我们所在的部门,特别稳定。现在回想起来,除了那时候我们都刚入职场,特别单纯,不像其他职场人际关键那么复杂。更重要的是我们心凝聚了在一起,为了共同目标和理想去打拼去奋斗。我们的经理,一直称呼为老大,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叫着。我作为当时他们的主管,一直被他们称呼飞哥,以至于我们后来了小队的名字都叫“飞虎队”。记得我们最开心的一次是提前完成任务,我们小队集体请假去南京旅游,那一次的旅行给大家映像深刻,影响久远。
回忆残留在空气里的味道,总是那样令人沉醉,无法自拔。不觉感慨道,短暂的是青春,永久的是那份对纯真岁月的眷恋!我实在没法抑制住内心因为激动而想要表达的冲动,于是立马给国芝、海琴,彩霞去了电话,说了我的想法。没想到,大家的看法出奇的一致,而且都表示既然大家都想到了一块,那就赶快去做。很快“飞虎将军令”微信群建立起来,远在上海的伙伴,速度订好去淮北的车票。所有的行程安排,诸多细节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家最新的动态也都在群里及时报告给各位小伙伴。那一刻,我们都感觉到,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段光辉的岁月里。
约定的行程终于到来了,陆陆续续接上各位伙伴,这么多年大家没见,容貌虽然有所改变,但我们的之间的默契和感情依旧没变。一上车之后,彩霞就咋咋呼呼的叫道:“喲,国芝呀,这些年在哪发大财了啊,怎么都胖成这个样子啦”。国芝一如既往的保持他冷酷的模样,笑而不语。半天之后憋了一句“海琴,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啊”,黄辉立马打断道:“现在后悔有啥用,早干嘛去了,便宜了广文那小子了吧”,我随即补充道:“广文不是众多追求者条件最好的那一个,但是下手最快的一个”。哈哈……哈哈……一路上欢声笑语,一路上就这么没心没肺地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
因为事前我们只让黄辉单线联系海泉,他并不知道我们此次行程,我们想到了地方再给他一个惊喜。临近碰面的地方,我提醒彩霞和海琴不要激动,更不要流泪,担心海泉会更加难过。因为是晚上,光线比较暗,黄辉下车之后,海泉并没有注意到车里的其它人。当海琴、彩霞、国芝一个个陆续下车之后,海泉有点懵了,这时候我也停好车走了过来,我们都没有说话,相互抱了又抱。稍作,海泉终于回过神来了,立马让我们进酒店。原本今晚是他们家宴,我们不想打扰,但是明天其他小伙伴还有各自的工作安排,我们就想尽快和海泉见个面,哪怕是打个招呼拥抱一下也好。海泉家人见我们一行人大老远过来,也很激动,怕是我们年轻人不自在,特意在楼上又安排了一个包厢。我们来不及推脱,就已经被请进去。
落席之后,大家都很安静,海泉把他的故事完完整整的讲述了一遍,我们听了心里都不得劲,都不知道怎么劝,甚至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而彩霞早已经哭的稀里哗啦的,连忙找了借口去洗手间。我见气氛太凝重,赶紧让服务员上酒,大家慢慢都喝了起来,然后聊着各自这些年的情况,过得都挺不容易的。人到中年,受困于事业、健康、家庭等各种关卡和危机,身不由己,又力不从心。男人过得苦,女人也不容易。曾经觉得自己也是个锋芒毕露的人,经过生活的打磨,棱角全无,竟也能忍下许多的是是非非。我犹如沙滩上的一块鹅卵石,或许最初会让人划破手,但经过岁月的冲洗,竟再也没有了扎手的感觉,而是让人握在手中感觉到了舒适。生活将我们磨圆,是为了让我们滚得更远。我们将自己重重地包裹在铠甲之下,将真实的自己深深地隐匿起来,再亲密的人也会有顾忌,再相知的人也会有猜度。我们就象那一群浑身长满了刺的豪猪,为了御寒,挤在一起,为了自保,维持距离。但是今夜,我们可以褪下防备,宣泄着自己不为人知的那一面,来他个一醉方休。今夜,真是痛快,痛快极了……
相逢总是短暂的,而离别又总是太长,终于还是要到了分别的时候了,周六一早先送国芝上出租车,周日早晨六点多的时候海琴又进高铁站了,下午接着送彩霞。梁实秋说:“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但我还是想用心记录一下这些场景,因为将来要回味的时间还很长。无尽的人海中,我们相聚又相离,愿我们彼此间的情谊,随着岁月不断增长。临别时只有一句话,大家都要好好的,期待下次再见面。
这一挥手,就是十年。时光易逝,老了的是青春,流走的是岁月,回首往事,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丰子恺曾经说过:“不乱于心,不困于情。 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如此,安好!”再见,我们的青春;再见了,我们的十年;你好!下一个十年!我们一路向前!你好!下一个十年!我们还在一起!
本文写于乙亥年十一月三十日
2019年12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