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命案(上)

安阳县内,太阳初升,散落的光线刺得昏睡在街边的酒鬼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打了一个呵欠之后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地走着。

“唉呀,谁他妈乱放东西。”酒鬼抱着腿痛呼道,“哎呀,疼死我了”,边说着边扒开杂物查看,不料,竟吓得他连酒壶都顾不上连滚带爬地跑了“救命啊,杀人了~!!”原来那绊倒他的不是别的,竟是一具尸体。

“大人,死者是今早在城南杨柳街被人发现,此刻正交由仵作验尸。”张捕头抱拳禀报着。

“死者身份查到了吗?”徐万书正专心地翻阅着书籍,听后看向张捕头,娴熟地问道。

“已查明。”张捕头继续回答:“死者名叫刘二,从小父母双亡,家住父母留在城南杨柳街的一个小房子里,是个好赌的无业游民,死者死亡地点离他家仅有半里路。”

“死在了回家途中?”徐万书疑惑地停下手中动作,“那与他来往密切之人,有无仇家这些都查了吗?”

“还在查。”

“好,先去验尸房看看吧。”徐万书关上书将它揣进胸口,起身走向验尸房。

“小乙,有何发现?”徐万书单手抱胸,右手摸了摸下巴问道。

“死者身上有被人殴打所致的於痕,腹部也有几处刀伤,从外观看伤口细短。”小乙低着头检查腹部,淡淡地回答,然后又将手指伸入伤口,“伤口内部呈梭形,长约4寸。”

抽出手指,缓步上前摸了摸死者头颈部,“头部有被钝器击打后造成的伤口,”小乙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认真地望着徐万书说:“不排除是被人用刀刺或是钝器击打致死。所以还得进一步进行检验。”又指着那刀伤说道:“但这种伤口只有专业的工具才能造成,就比如说我手上的这把,”说着便拿着匕首在徐万书面前比了比划。

“好,好,我知道了,你继续,继续。”徐万书立马双手护胸跳开,尬笑着对小乙伸出手指指了指尸体。

“那还有什么人会有这种匕首?”

“仵作、大夫、屠夫、杀手,都有可能有。”埋头检查的小乙漫不经心地说着。

徐万书听后若有所思,回到厅内,又从胸口拿出书开始翻阅,冷静地等待消息。

不一会儿,张捕头进门:“大人,属下查到,最近西边卖猪肉的李屠夫与刘二起过冲突,李屠夫曾扬言要砍掉刘二双手,还要取他项上人头。”

徐万书平静地听完,合上书起身将它揣进袖口,说:“走,去见见那个屠夫。”

一行人来到李屠夫家,屠夫娘子见县官大人到来心中疑惑但还是招呼他坐下并特意沏了一壶茶,徐万书环顾四周不见屠夫身影,于是自来熟地问道:“怎得今日就李姐姐一人在家中,李大哥呢?”

李娘子倒着茶抱怨道:“他呀,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约好了隔壁老陈一起钓鱼去了,恐怕要今晚才会回来。”

“大人要找他?可是我家那位犯了什么事?”李娘子倒完茶正要放下茶壶。

“没什么,就是刘二昨日死了,听闻前些日子李大哥与他有过冲突,特来问问。”徐万书喝了一口茶后,随口说道。

此话一出,吓得李娘子手一抖,差点碰倒手边的茶杯,徐万书见状放下茶杯连忙说道:“李姐姐不必惊慌,这事儿还未明了,不一定是他所做。”张捕头立在一旁无语地想:刚才还说只是与他有关,现在怎么又变成是他所做了,呵,大人可真会讲话。

徐万书坐着与李娘子叨了会儿家常后,正打算起身告辞,就听见李屠夫进了院门,喊道:

“娘子,我回来了,唉呀,累死我了,快帮我沏壶茶,口渴。”。只见李屠夫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里提着鱼篓拿着鱼竿迈入房门,李娘子连忙迎了上去帮他脱掉这些,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身上还弄的这么脏。”

“唉,别提了,今天运气不好,一条鱼都没钓到还摔了一跤,”一边说着一边将受伤的手肘展示给李娘子看,“可疼了。”

“怎得这么不小心,我去给你找些药膏。”李娘子心疼道,然后进入侧房内。

“欸,好。”

李屠夫说完这些话后抬头,这才瞧见徐万书立在桌旁,疑惑:“徐大人?大人这是?”

“哦,本官刚还在与李姐姐谈,李大哥怎么不在家,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徐万书对着李屠夫笑了笑再次坐下为李屠夫斟了一杯茶,又抬手示意李屠夫坐下:“请。”

“本官此次前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大人请讲。”李屠夫右手端起茶杯。

“刘二昨日死了,”徐万书饶有意味地看着李屠夫,“李大哥,可知晓。”

李屠夫右手一顿,难以置信地说:“他,死了?”

徐万书见他神情,一丝疑惑爬上心头:“李大哥不知道?”

“不知道,昨日我有事回乡了。”李屠夫将茶杯放下,把手搁在膝盖上,盯着茶杯发愣。

“那我听闻,前几日刘二与你发生冲突,惹得你说要取他项上人头,可有此事?”徐万书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是有这回事,那是因为那日他调戏我家娘子,惹怒了我,我一时说的气话而已。”李屠夫回想起那日,面带怒气地辩解。此时从侧房拿药膏出来的李娘子正好听见徐万书的话,急切地替丈夫说道:“徐大人,我家相公虽然是个屠夫,但那只是个生计,并不代表我家相公是个心肠歹毒之人,那些话也只是一时气话,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李娘子忽地跪在徐万书身侧,激动地说:“求大人明鉴。”

“李姐姐快些起来,”徐万书起身扶起李娘子,“此事尚未明了,事明之后自会给李大哥清白。”徐万书意味深长地望了望低着头的李氏夫妇,又转身吩咐张捕头:“好,那本官就不打扰了,小甲,回府。”

“恭送大人,大人慢走。”李氏夫妇站在门前恭敬地说。

出了李氏夫妇家,徐万书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侧头问张捕头:“小甲,你觉得李屠夫与这件案子有无关系?”

“大人,依属下看,李屠夫应该与此案关系不大,”张捕头认真的回答:“大人刚刚问起他与刘二的事时,他表现得特别激动,而听见刘二已死的消息时十分讶异,却没有丝毫慌乱,倒是那李娘子像是有些问题。”

“嗯,不错,跟了我这几年,有点长进了。”徐万书眼含笑意,赞许地拍了拍张捕头肩膀,“走,咱们再去赌坊看看。”

徐万书刚迈进赌坊门槛就被眼尖的门房发现,将管事儿的人请了出来。

王管事面带笑容地拱手奉承:“哎呦,今儿是什么好日子,竟让您老来了,快请坐,”又对着门外喊道:“上茶。”

“别扯有的没的,刘二你应该知道吧。”张捕头呵斥道。

“知道,他怎么了?说起来,他还欠我这儿好些银两呢。”王管事疑惑不明。

“他死了。”徐万书正容亢色地看着王管事。

王管事一听,心中暗道:难不成昨天那些个打手下手重了些将他打死了。

“有人看见他昨天来过你的赌坊,”徐万书紧盯着王管事的神色,“王管事,你不解释解释吗?”

王管事目光闪躲,讪笑道:“昨日,他确实来过赌坊,大约待到未时赌光了钱,就向我赊了些,结果没多久又赌光了,想再赊些,我就让人把他赶出去,没想到,他在门口大喊大叫说什么‘不识抬举,信不信等会儿就拿钱来砸死我们’之类满嘴荒唐的话,我怕他影响生意就叫人打了他一顿。”

“只是打了他一顿,那些打手也知道轻重,不可能把他打死的。”王管事忐忑不安地解释。

“你是什么时候叫人打的他?”

“大约是戌时。”

“他说的拿钱来砸死你们是什么意思?”

“哦,这刘二最近赌的金额比较大所以有些底气,也不知是从哪里得了一笔钱。”王管事连忙回答。

徐万书听完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一会儿,问道:“小甲,刘二家中可有搜查?”

“回大人,属下已派人搜过,没有什么线索。”

“走,再去找找。”说着便出了赌坊。

“大人慢走。”王管事心有余悸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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