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敦煌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多,尽管是夏天,陕西的八点多也是黑夜拉开帷幕的时间,而敦煌这边还是陕西七月下午四五点的光景。
听说,鸣沙山的景区关门时间是晚上十点,这样看来,还有充足时间去景点一看。于是,我们直接到了鸣沙山景区。
进了景区大门,鸣沙山黄白色的沙丘已经冲进我们的视野。一支驼队载着游客正缓缓行过线条柔美的沙脊线,阳光斜照下来,留下一串慢慢移动的影子和反射太阳光的半面金色沙丘。
风明显大了,挟裹着沙粒变换方向朝我们袭来,好在我带着眼睛,好在刚才买了头巾。鸣沙山的沙粒是极其细小的,这或许也是它出名的原因吧,还是担心那细小的沙粒吹进我眼睛,但最终还是想走近它,一看究竟。
之前关于鸣沙山的印象似乎是从余秋雨的散文中产生的,对我来说,鸣沙山只是余秋雨文艺语言魅力的展现之一,一个闪光点。是我彼时看完文字后梦寐以求想看到的坐标。
至于月牙泉,印象最深的是田震演唱的《月牙泉》。那沙哑的歌声就是月牙泉经年累月沉睡沙漠的孤寂心声。令听到的人无不闻之动情。
后来,百度过图片,喜欢图片里芦苇围绕的粼粼水波,月牙泉如纯净的处子端庄娴静与亭台楼榭依偎相伴,的确如沙漠中一只水盈盈的眼睛,淡看春夏秋冬,云卷云舒。迎来送往古今多少四方游客,蒙受几多朝阳起落的轮回。
抵达月牙泉有两个方式,一个是骑骆驼,听驼铃在风中叮当作响,感受沙漠朔风掩盖其他声音的寂静,需要一小时时间到目的地;一个是坐电瓶车,只需要十五分钟就可到目的地。
我们选择了可以用最短时间抵达目的地的电瓶车,想把更多时间留在月牙泉边。
风沙很大,在电瓶车前后左右追逐着我们。从电瓶车上下来,就看到密集的游客在沙地上嘻嘻玩耍,多的是美女帅哥,摆着各种各样的的pose。左边的沙山顶站着许多人,山脚和山腰还有不断往上爬的人们。他们是爬上沙山,再滑沙下来,想来应该是很刺激很好玩的事。
但我们明显已经过了喜欢刺激喜欢挑战的年纪,沙漠的风从沙地上掠过,带着明显的哨音,将我们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
所有自然界美好的风景有了人的参与,会变得灵动,但是,也会因为人的过多参与,饕餮了天物,美景是需要静心来欣赏与陶醉的,热闹与喧嚣反而会破坏自然的静谧。这样,美好便因此而变得庸俗。
我们没有跳脱出庸俗,浸淫在到处都是拍照声的氛围里,终于也摆出各种姿势,留下图片,证明自己到此一游。
阳光在西边沙山顶慢慢沉下,光线变得暗淡下来,月牙泉边的芦苇在风中沙沙作响,白天的暑热也渐渐消退,而游客们的兴致丝毫不减,黄昏的凉爽更加应景了玩耍的喜悦。
而我已经厌倦了周遭的喧闹,不知横亘躺卧了古今多少年的鸣沙山和月牙泉是否喜欢今日的热闹。抛开幽深沙漠中一汪牙泉的神奇,其他的又有什么意义,对于我等凡人来说,无非对人对己,晓得此地来过。
试想,如果呈环形坐落的沙山怀抱波光如银的月牙形泉湖,游人稀少,风沙阵阵,那又该是怎样的感受,或许伤怀古今是另一种参悟。谁知道呢。
天黑前,我们在月牙泉边的芦苇旁留了影,便坐电瓶车下山。再无任何留恋,也无任何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