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一处地国
这里的一切都是白色
没有任何的余留
可看，在天空塌陷处
王座就钉在那里
肺线缭缠，是彼此
连接着一条又一条路
此处的国王
为何不见你的臣民来朝拜你
独居在这荒尽
来访者
如你所见，这里只有我
无上的王者
你为何失去了双眼，
如同直视至波芬底斯河的黑潮
如同归墟之口
来访者
可愿听我慢慢说来
这故事需要耗费不少的口舌
无上的王者
我从尘来，早已厌倦了风的单歌
愿为倾听
这里原来是被欢乐滋润的沃土
它来自横格尔的断裂的牛角
受日月的眷顾
有高耸入云的城市
人民安乐生活
有昼夜不眠的繁荣
不受寒冷饥饿的折磨
国王裂开一支微笑，点燃
衔叼在岩化唇旁
直到神降下一座高塔
阿，那座塔
宣说谁先达到塔顶，谁就可以成为王者
但塔里危机四伏，关卡重重
更有被神拘来的恶魔和奉谕的天使
但每一层都有无数意想不到的秘宝
更可以满足人们所有的要求
纯朴的人民从不知王者何用
甚至历史也没有关于英雄的传说
与其握紧冠帽不如握紧面包来的可口
塔如此矗立在城中
安乐的人们不时投去好奇的目光
顺便在狂欢时泼给它一杯烈酒
之前他们连神为何也不知道的
他们之中有人开始好奇
那些安乐已经渐渐无法满足
这生生不息的躁动
驱赶人们走上通往塔的路
太多的人了
而塔只有一处
为此他们将这片世界划分
选出德高望重的人，再去筛选入塔者
浩荡的第一批万万名入塔者们从九十九万处入口进入
十年
一个叫做冬的人回来了，带来了来自塔里的见闻
赞叹塔里如春天般的美好
远比过我们的世界
那里的地板是蜜砖，再璀璨的瑰宝都比不上那里的屋顶片瓦
我们只知道安乐满足，而塔里要有趣的多
甚至那里的空气只要吸上一口
就如饮下最香郁醇厚的美酒
人们彼此传告冬所说的话
世界开始如开水一般沸腾起来
冬和他的信徒到处游说，便为这片沸腾增添了一把又一把的火
进去的人呢
他们都不愿意再回来了！
冬挥舞着双手，双眼充满了震动的光彩
每一个音节都是那么吸引人
那么栩栩如生，令人心往
于是
每一个人都知道了进塔的好处多多
每一个人，老人，女人，孩子，男人
都有一个自己的包裹
但此时德高望重的人来筛选已经不被承认
因为他们开始只挑选自己亲人
甚至挑选自己
于是
人们制造了一个巨大的球形机器
阿，机器
国王的微笑燃尽了
喉结腾的咕噜了一下
机器靠无生命意志的太阳和风转动
里面存放了雕刻有所有人的名字的铁球
每一次转动只会吐落一枚
在每一枚铁球落下
都会发出巨大的贯彻世界的响声
以此宣告
以此选择
人们制造了能伤人的存在
称呼他们为公正
公正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接近机器
公正不允许任何人能以任何理由擅自进塔
一代又一代的人进入塔后再也没有回来
总有不被选中的人留在了世界
他们开始愤怒了
他们认为塔应该自由开放
公正不过是维护那些掌握所谓资格自私自利的工具罢了
战争爆发了
那一天真是噩梦阿
大地每一秒都在抽动
天空每一秒都在惨叫和怒号
我小时候经常去的公园一晚上就挂满了人的头颅
秋千在烟尘中咿咿呀呀
木马也躺在了血花里
老人，孩子，女人，成年人
都在那
街上到处是公正
哪里来的那么多公正呢
人们再一次重新规划了世界
新区，旧区
机器的掌控者住在由公正守卫的新区
旧区住着普通人民
隔着高高的伯坦墙
反抗从未停止
从机器的拨弦拧紧就开始发动了
我记得
所有人就开始不一样了
他们的眼睛变得火热又十分冰冷
所以反抗是必然的吧
我的父母也在反抗中死去
我渗透成为一名公正
杀死了仇人
打开了新旧之间的铁壁
摧毁了伯坦的心脏
那一天被称曙光
而我被称为叛逃者
我的将军跟我说新时代需要一个祭品
你很荣耀
他
失败了
其实那是一场注定失败的反抗
因为我出卖了旧区
换得一个入塔的名额
这是父母的继承过来的遗言
也成了我的愿望
新区的人也乐得消灭所有旧区的反抗者
我也的确是了叛逃者
我把荣耀给了将军
看着爱人在我的怀里流尽生命
公正
有得有失，不负其名
我是逃进塔里的
因为掌控者是如此多变
以至于牺牲了他的女儿
塔外已经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
塔里，我不得不选择
去相信那很久以前的传说
塔里
是地狱
国王的左手盖了了右手上
那里有一块疤
没有任何词汇能修饰或者描述
我之所见
料想一生经历的悲欢
兴许可以凑成一册
但在那份庞大面前，所有是被碾压的都那么微不足道
行出随光的天使面容狰狞，
他们的长刃无时不刻在滴血
因为他们削砍自己的翅膀
而不却死，下一刻就会再生
一个天使告诉我说
他们被神诅咒而来，
塔是他们的牢狱
布满了能致死的尖刺
翅膀会令他们不受控制的浮空
所以
那些从容优雅的反而是那些恶魔
他们只需要掏出想要离开塔的人的心肝
细心的为他们换上另一副
剩下就任那些人在重重关卡之间游荡
是
神赐予我们的塔
所以
我开始了计划
我向天使许诺我会给他们自由解开他们的诅咒
以获得不死
我与魔鬼交易自愿献上心肝
以获得僭越神衹的智慧
国王的右手向前伸了一下
最后一层
我看见王座
阿，王座
却瞬间失去了双眼
好像他们本来就不存在，
好像他们本来就是两处共生的洞眼
上面安坐着一具死去了但不曾失去威严的骨骸
是神
如今却被凡人手指一碰就化成飞灰了
我忍痛坐在王座上
我再也看不见，但摸的到，握的到
可笑的是我真正掌握了所有
没有双眼突然又看见了原来我一直是匍匐在大地上
高耸的塔和它体内的恶魔和天使
原来也是那么脆弱
塔开始崩溃，连同恶魔和天使也被一起埋葬了
这是我承诺给他们解脱，
我决心安葬
每个人的头骨都被我用来装饰王座
你所看到的天空也由他们的肋骨拼接
大地是毛发
内脏是风尘
皮肤是沙漠
眼睛是石头
最坚硬的骨骼被铺做成了你脚下的路
他们不分彼此的拥抱
成了现在的世界
安静而满足
我单单抹去了心脏
这样就没有了纷争
多好
要知道，
我永远爱我的人民和信徒
所以我的身体也和他们连在一起
他们渴望的王座我也同样把它镶嵌进去了
来访者
你可被感动
来访者
你可流泪
无上的王者
如你所说的
我们都已经知晓
如你所说的
我们都已经知晓
松开双手
王沉默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