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流淌着,任由午后的阳光一样安静,我只在我生活的圈子里过着自己平凡的日子,我喜欢这种平凡,我知道自己是那种胸无大志,注定这被子也成不了什么大事的人,我不会去羡慕谁家谁家买什么了谁家谁家添置什么了,谁家丢了只鸡,谁家跑了只猫,我根本就不会关注这些东西。人家买什么东西,人家添置什么东西那是人家的事,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谁家的鸡丢了,猫跑了,更是鸡毛蒜皮的事,我懒得理会这些,我只活在自己的平凡世界里。如果,不是因为那点房租,我想我和方姐也不会有太多的接触和了解。
突然,有一天接到方姐的电话。方姐说,我现在老家,有些事可能暂时分不开身,回不去,你的房租得要错后一段时间给你了,到时候我回去给你打电话。虽然和方姐接触不太多,但是接到方姐的这个电话,心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最起码给人一种信赖感。说实话,其实,我本来也不指着那点房租,只不过,那套房子自己闲置了好久,我家的那个老娘们,也就是我老婆,她每天像个蝇子的似的在你的耳朵边上,唧唧嗡嗡的,哎呀,你看那房子老是那么闲着,多可惜啊,这房子啊不能老是闲着,老闲着没有人气不好,最起码得让它有个人气。我说,那好,你去找房客吧。
这老娘们,还真出动了,满世界的去吆喝我家有房子要出租,弄得整个小区连墙头上的猫都知道了,奥,你家有房子要出租啊,喵~喵~。
后来,存车的老太太,给我老婆说,有个租房子的,于是就这样开始了和方姐的接触。但是我老婆好像怕我累不死似的,把收房租的活变戏法似的变成了我的活。到了收房租的日子了,她开始闹钟似的闹了起来,叮叮,该去收房钱了。我说,方姐现在老家有事,没有回来,她说等她回来给我打电话。
我老婆朝我,瞪了瞪,走了。
再次接到方姐的电话是一个半月之后。
雪般的前额,淡雅的眉山,有些透明的唇红,薄如蝉翼吊带衫,极尽夸张的短裙,头上竖起年青女孩才扎起的马尾。还散发着一股茉莉的香。虽说方姐是人到中年,可是姿色魅力的确很独特。方姐问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的脑电图有些紊乱。方姐,什么怎么样?
方姐说,你看我打扮的怎么样?
我说,有些叫人想留鼻血的感觉。
方姐笑了,我是叫你看我眼角的疤痕,还能看出来嘛。
我的视线刚才全部停留在方姐艳丽的装束上了,她说她的眼角有个疤痕,我的目光这才开始在她的眼角附近寻找,果然,她的左眼角外侧,有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疤,像一个惊叹号的样子。
方姐递了只烟给我,然后自己点了一只,坐在转椅里。方姐说,这个疤痕,就是我老公打的,用啤酒瓶子打的。
我奇怪了,他为什么打你?
方姐说,上次,从这里回去之后,他又来找我了,找我要钱,他知道我现在混的比他好,他依然在赌场里混,赌输了,就来找我闹,要钱。我不给他,我绝不会再给他一分钱,钱都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我凭什么要给他花?我不给他,她就在我妈家胡闹,那晚上,他喝醉了,他把我摁在地上用啤酒瓶子朝我头上打。这个眼角就是她用啤酒瓶子打的,我头上还有两道疤,在头发里你看不到。我想好了,这次我要彻底和她离婚。他又开始跪下来求我,他这套无赖的做法,我都已经恶心透了,我真的不想和他再有什么联系了。我说,离婚,我给你十万。他一听说,有钱,立马乐的跟个孙子是的。但条件是,从此一刀两断,谁也别再找谁。他满口答应了。我们到法院办理了手续。出了法院门口,他就把手续撕了个粉碎,嘴里嚷嚷着,这他妈的玩意哪里有钱实在啊。我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下了。好多年前,我就想离婚了,可是一直考虑到孩子还小,我就一直一忍再忍,好在现在孩子大了,我没有什么顾虑。本以为,我可以休息一下了,可是我妈一下子有病倒了,癌症,花了好多钱在医院里。
她眼角闪过一丝潮湿的光线,但一瞬就不见了。
我说,方姐,疾病这事贪谁身上都不好受,何况又是这种病,我也不会安慰人,可我还是劝你多多想来些。
方姐说,给了那个混蛋十万,又加上给我妈看病,我刚刚攒的那点钱又她妈的全没了。你的房租,我是刚刚从我姐妹那里借来的。给你这是你的房钱。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崭新的人民币,一看就是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
我面对这钱不知道该怎么伸手了。我说,方姐,你要是钱紧,那你就暂时缓缓。
方姐说,没事,这个钱,迟早都是要给你的,我不喜欢欠人家的。
我是怎么接过来的钱,怎么出来的,我现在实在想不起来了,只觉得拿钱放我哪个兜里都不太舒服。于是,回到家,把钱往我老婆面前一扔,说,交账。
我老婆随便问了句,方姐回来了。我说,回来了。但往下,什么也没说。(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