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季|教育,谁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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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对教育行业了解不是很深的时候,习惯大谈教育,谈的不亦乐乎。后来,看得关于教育的书多了,对于教育倒不愿多提,提起尽是伤心事。有人曾说:中国的基础教育没救了。而我恰恰从事基础教育工作,对于这句话的理解是差不多,有其真实性。

教育的目的是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而现在的教育,不管是基础教育还是中等教育,只要跟教育有关的,都离不开分数。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教育实则等同于分数,人的价值则被忽视,因此有人提出:中国的教育还在,成绩也有,然而却没人了。还有人说,中国现在最理想的教育是在幼儿园,幼儿园教给学生的才是一生中最受用的东西,比如宽容别人、艺术教育、对朋友要真诚、不说谎、要遵循规则等做人之道,而这些东西,我们生活中最为受用,却止步于幼儿园。当孩子上到一年级的时候,基本上以成绩为主,与生活教育完全脱离。我们见过幼儿园小朋友开开心心上学校,但是自打从一年级起,就再也没有人喜欢上学了。原因是现代教育破坏了儿童读书的兴趣和爱好。教育并不是简单的接受知识,更让儿童学会生活,学会创新,学会认识自己。而学校里,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被无休止的作业占用,即便是现在“减负”口号喊地最响,但也无济于事,即便有的老师能做到为孩子“减负”,家长也不答应啊,明确要求给孩子多布置作业。其实,对于低年级学生来说,布置作业无非是重复性的作业,这种作业被称为“暴力作业”。对于孩子的能力没有多少帮助,反而会对他造成学习上的恐惧和减淡学习的兴趣。其实,这种现在在教育行业当中很普遍,然而却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教育不仅让孩子学习知识,更应该丰富孩子的内心世界,提高学生品德的修养,从而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而非投机取巧,钻空子之人,教育是与国家民族联系在一起的。教育有问题,意味着国家必有问题?好比孝顺、品德高尚的人,必然出自有问题的家庭,否则大家都孝顺也就不存在谁更孝顺的问题了,就像现在“好人”的推选,恰好说明这个时代好人不多,所以迫切需要把“好人”拔高到政治高度,意在引领人们都去做个好人,然而,做个好人不是一个人本该做的吗?仔细思虑,确实挺有意思的一件事。言归正传,再说教育,陶行知主张教育“要造就国民以谋全民幸福”,教育孩子要有理想,不是要去做人上人。而今,教育是为了什么?《论语.宪问》所言: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意思是古代的人们学习是为了修养自己的学问道德,后来的学习则是为了求功名,学而优则仕,是装饰自己给别人看。教育最初的目的早已被更改,而且由来已久,那么教育该去往何处?现在,让教育回到最初的本来面目,基本不可能,难怪有人说,基础教育没救了。

陶行知主张“知识不是商品”,而是要把教育变成像空气、阳光、水一样,是人人可以免费获得并且尽情享受的礼物。而知识现在对于大多孩子来说,似乎更像枷锁,锁住了儿童的一切童趣和创造力。就像陶行知老先生所说,把学校的围墙拆去,“自青天为顶,大地为地,二十八星秀为围墙,人人都是先生,都是学生,都是同学。”反观现在的学校,院墙高筑,哪里是学校,看起来倒是跟监狱差不多,且没有一所中小学例外。其实,在这里很明显在很大程度上防的不全是外面的人对学校的入侵,多数是防的学生脱离学校的视线而导致的校方责任。

读书不仅仅是知识,还有身体健康,生活技能,德性的完善。现在教育教给学生的只不过是死知识,学生通过死记硬背来获得高分数,这就是今天的教育。身体健康更不能提,放眼望去,教室里亮闪闪的一片,亲爱的,这不是智慧的光芒,而是学生鼻梁上的眼镜反射出的光线。生活技能呢?上了大学不会洗衣服洗袜子的学生比比皆是,到成人还有绝大多数学生五谷不分不知其名。大学生没有一点安全意识,动不动被伤害,到成人了还没有一点自我保护的能力,待在象牙塔里,把社会完全理想化而脱离社会,纵然相信人人都是善良的,但自古以来,善恶相随,得用自己的生活经验来判断。教育即社会,社会即教育。在我们漫长的二十年的求学历程,除了挑灯夜战,做一名好学生外,几乎没有任何生活的经验。德性的完善更不能言说,一个做好人好事还需要标榜的社会,到底掩藏着什么?

教育还在于培养学生克服困难的坚强意志,现在学生连基本的承受能力都没有,动不动离家出走,跑去跳楼,教育就是要教育出追求真理的人与患难搏斗为乐,像唐僧取经一样,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方能取得真经。现在的教育,老师不敢管,家长想管不会管,动辄把老师告到教育局,试想孩子连接受批评的能力都没有,你还指望他以后有所建树吗?患难,恰好使有志者磨练了意志,聪颖了智慧,并且有一战到底的韧性,才能战胜困难。现在的学校里能有几个血气男儿,学习好的孩子大多乖巧,对父母老师言听计从,学的差一些的又不受重视,这样反倒是锻炼了孩子的意志。所以造成一种奇怪的现象:上学时期的好学生在毕业之后往往给学习差的打工。这真该引起社会教育的思考了?

我们的教育,先是砍去了学生生活的能力,其次砍去了健康的身体,最后连学生的心灵也砍掉了。当一个孩子要跳楼的时候,竟然有人等着看热闹,有人等着拍照,所以孩子绝尘而去。当然,我们还是不遗余力的教育着孩子,告诉他们世界是美好的,告诉他们只要能考上好大学就会有好的工作,告诉他们“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然而,大多孩子还是不愿意读书,因为他们在今天的读书中,找不到快乐。或许这样来说,没有人把读书里的真实快乐告诉他们,一个老师不读书,家长不读书,全民不读书的时代,凭什么告诉孩子读书是快乐的?既然读书是快乐的,为什么大家都不想去快乐呢?这不是公开诓骗孩子吗?而读书的确是快乐的,能够穿越古今,能够与圣贤对话……家长老师应该作为一条干净的管道,把书里的真实世界告诉他们,让他们切实感到读书的乐趣生活的美好,才会对读书真的产生兴趣。

教育不仅仅是教师的事,也不仅仅是学生的事,而是需要全社会来关注,共同净化出教育环境,因为教育一头连接着民族的未来,一头连接着人类的未来。

2018年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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