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六年后两个人终于在一起时,conzi总说他其实是对echo一见钟情。初一开学后就是一周的军训,在亚热带的刺眼阳光下,在满满一操场被分成七七八八好几个方队的同学中,conzi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有些趾高气扬的女孩子,她梳着两个高高的麻花辫,大大的嗓门,在军训场上喊着响亮的口号,稚嫩的脸上带着些一本正经,conzi说当时他的目光就被吸引住了,就想着慢慢亲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就想这么一直安静地呆在她身边。

但echo已经全然记不起来第一次见conzi时的情景了,那时echo谁也没有注意,她有些紧张,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换了个新班主任,是个有些胖胖的慈祥的中年男子,但是因为从小当班长,还有在二中脚下长大的便利,她还是当上了班长,那时看着满场站得参差不齐的队伍,她的心里抖了抖,咬牙喊出了第一句口号:“立正!”第一个口号过去以后,好像一切都变得轻松起来,清脆声音的小小教官,开始了她人生的第一次军训。在满场的“立正”“齐步走”“正步走”的口号声中,不知不觉一周也就过去了,这些晒得红黑的小小少年们,正式开始了自己的初中生涯。

初次见面的情景echo不记得,但是她清楚地记得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这个男孩的感受,开始希望可以靠近他,陪着他。那是高二那年的夏天,短暂的暑假刚刚开始,学生会一直忙着给离校的毕业生办理团籍关系转出证明,那天正好是echo和conzi交接班,echo到办公室时已经迟到了,紧闭的木门上大头钉钉着一封信“to阿玖”,地上是一罐冻得凉凉的雪碧。echo站在4楼走廊向操场望去,那个已经高出她15公分的男孩,正把自己默默倒吊在双杠上,地上拉长的影子看起来都是满满的伤心。开开心心约会回来的echo,忽然也有些伤感起来,为他的全心全意,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也许当时忙着微笑和哭泣,忙着追逐天空中的流星,人理所当然的忘记,是谁风里雨里一直默默守护在原地。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决定,那陪我淋的雨,一幕幕都是你,一尘不染的真心”。

echo后来总和朋友说她不相信一见钟情,日久生情才是最好的感情,一时的心动总也比不过天长地久每日的陪伴。有个人为了你努力考上同一所高中,努力进入学生会,在你开心时在旁边看着你笑,在你忙碌时默默在旁边帮忙,在你伤心时给你一瓶冻得正好的雪碧,你习惯了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可能会在心里说“他是我的好朋友啊”,然后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直到有一天你突然发现,这样的日子原来已经过了好久,现在突然分离的日子近在眼前,你却开始奢望他可以长长久久地一直陪伴在你身边。这个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表白:“我带着一颗心来到这世上,除此我一无所有,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做我女朋友好吗?”那封信伴随着下课的铃声送过来,echo捏着信,哭了整整一节自习课,后座的男生几次忍不住想问一问她为什么那么伤心,她却又笑了,是的,挂着眼泪的笑,好像终于等到了一件心爱的新玩具,又终于将要失去一件心爱的玩具,心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有一些内疚,又有一些雀跃的期待。而这时,已经是高三,他们已经认识了五年半,高考倒计时一百天的牌子已经在酝酿中,空气里远远飘来离别的伤感气息。

那一天,2003年2月12日,正月十二,晚自习回家的路上,漫天的烟火落下,小小少年终于鼓起勇气拉起女孩的手,从此再也没有放开。echo正式成为conzi的女朋友。

“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是他的初见,却不是她的初见,但是还好,当他们终于在一起时,都正好是他们最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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