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一个人，不能讲话，因为心里的苦会到嘴里。
小玲，一个女娃，出生在一个乡村卫生所里，父母都二十多岁。父亲是老大，不太受宠，因为有一个聪明帅气的弟弟还有乖巧伶俐的妹妹，自己生的又黑又矮，早早就被分家出来，有房，可过了四五年才娶上媳妇。
小玲家开着农村的代销店――小卖部。一天的流水只够一家人一天的口粮，过的是日光族的日子。小玲还嗷嗷待乳，母亲在小玲四岁时，实在受不了贫穷的限制，心一狠，丢下小玲和丈夫，远去打工。小玲走路已经很稳健了，拥有孩童的天真，也有生物的本能。
以前的小卖部不仅需要卖食物，还需要提供娱乐场所。所以小玲家里还有人打麻将打扑克，还有老虎机。小玲很小，还没有很规律的生物钟，所以经常要等那些赌鬼清场――凌晨两三点才会睡觉，否则也会因为太吵睡不着。
一天半夜，小玲很饿，怎么叫也叫不醒鼾声如雷的爸爸，于是自己搬了小板凳爬到橱柜里吃点剩菜。可是一打开橱柜的门，便被里面的景象吓到了，一共三盘菜，上面全都长出了蠕动的虫子，甚是恶心。小玲吓得赶紧躲回了被窝，再也不好敢偷吃了。
第二天，炎炎夏日，村子里游手好闲的人倒是躲了起来。他们爱喝酒，可是老是自己喝不尽兴，于是就拿了酒到小卖部来。起初是和小玲坐着玩游戏，后来游戏就变成了谁输要罚喝酒。大人的恶趣味会不谋而合，如同孩子玩游戏一般，几个大人合伙将一瓶啤酒骗小玲喝完了。小玲满眼都是晕眩，扶着墙壁走到外头和正在打牌的父亲说“我喝醉了”，“那你先睡一下吧”父亲看了一眼小玲，继续打牌。小玲又摸索回了席子躺下就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杀猪的人都是残忍的。当小玲一次和父亲去看杀猪时，小玲吓得呆住了，站在远远的地方一动不动，眼睛不敢眨一下。屠夫杀完猪后，趁热拿了一个公猪的生殖器来到小玲面前，说是好吃的，小玲只问到那难闻的骚气和恶心的猪的体味，好像屠夫就是那头死掉的猪一样，很恶心。
过年了，小玲母亲终于回来了，小玲目光呆滞，害怕地藏到父亲身后。幼儿园，小玲上了村里的幼儿园，以她强大的创新能力获得了老师的重视。到了小学，小玲没有取得很好的成绩，过去欺负过，欺骗过她的人都嘲笑她，父亲还帮着别人笑她，母亲又在外打工，她不知道找谁倾诉，奶奶早就不看重小玲一家，很少来往，但过去至少还有个太婆心疼小玲，而现在爱她疼她的人都离开了，她也绝望了，从心底里的绝望。她想过转学，想过离家出走，可是没有勇气，因为家里穷到没有资格对环境提要求。
她来到了村里的小河边，想起自己曾经差一点跌落下去，后来被小伙伴合力救上来。她很多次都想学游泳，但老是浮不起来，小伙伴都放弃教她了，于是她想下去试试，看看自己能不能学会。她跳下去了，一下子跑到了有她两个那么深的水坑里，她看不见，也浮不起来，只能顺着水飘走。
几天后，下游一个村子里浮起了一具小女孩，她终于靠自己浮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