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唱歌喝酒,我请小帅哥陪你”
“要不要去做泰式按摩,我请你”
“来搞宵夜,喝酒,我请客”
周一到周日,她总有安排。她,就是我曾经的初中同学,小玉。
我们都出生在山区的农村,父母都是几十年的农民,别说什么家底存款,能吃饱穿暖就足矣,在这个社会来说算得上真真实实的底层贫困群体。
因为工作原因,我和先生18年9月搬到这座城市扎根,刚好与小玉所住的小区相邻,两家人可以隔空相望。我们三人都认识,初中一个班,那会儿先生与她都是后排的“优等生”,关系也要好。得知我俩的到来,没几天她便常约饭局,渐渐也就更加熟络了。也才了解她幸运又悲伤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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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自身条件优越,一米六几的身高,身材苗条,漂亮的脸蛋,性格开朗,能说会道,爱开玩笑,上学时就被男生们追捧不已。因中考没考上高中,就跟熟人到省会城市打工,做过服装店导购,酒吧服务员,美容店学徒,身边从不缺追求的男人。
父亲在她初中毕业两年多后发生意外身亡,但幸运的是同年她在一次饭局上结识了她现在的老公,不久就结婚,嫁入了有钱大户人家,过上了富太太的生活。
她跟老公是先孕后婚,那年,她刚好18岁。结婚后公公给了几十万留作他们自己的小金库,自由支配。婚后的六年里,还每月给两万的生活费。全款买下一套160多平的房子和一辆70多万的车子送给两人。两人也不用上班,白天老公在家打游戏,她去打麻将逛街购物,晚上一起约朋友去吃宵夜喝酒,生活潇洒自由。
两个儿子在婆婆家里,有阿姨带。根本不用他俩操心。
在这几年里,她拿私房钱付了个首付,在她住的相邻小区帮弟弟和妈妈买了一套房,并出钱装修置办家具,老公也算明事理有胸怀,从不说她一句,她也很感恩婆家人,对自己很好,也带娘家人走出了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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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持续到了19年初,家里出了经济困难,他们的小金库也被挥霍得一干二净。公公不再支持他们,让他们自力更生,老公不得已去经营家里的建筑供应链产业,一方面因为没有经验而频频受挫,另一方面对金钱没有多大欲望,放不下身段去谈合作,导致亏损严重。她自己跟别人合伙开了一家美容店,半年多便以倒闭告终,又跟别人合伙开了一家美妆店,也不见起色,一年多了还在每月倒贴钱。
当她以为生活跌入谷底时,生活又给她狠狠一击。上个月她找我哭诉,老公出轨了。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因为她公公就是包养了女人,婆婆才伤心不已,但家里又不同意两人离婚,婆婆一个人孤独地住在一个房子里。而公公给那女的买房后两人一起生活,还收养有孩子。结婚当初她老公说,就是因为他的妈妈经历过被背叛的伤痛,他此生更不会去找其他女人,要让她成为一个幸福女人。她一直相信着,相信着这个承诺。
一年多以来,她老公给那女的租房在相隔一个小区的单身公寓里,很多时候说是出差、去外地谈生意,其实都在小三那里。身边的朋友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一年前她也曾发现过一丝猫腻,被他兄弟揽走了,她也没多想。直到上个月某个晚上,朋友们来家里吃饭喝酒,半夜那女的打电话来,被她接到。才发现了这场可笑可悲的出轨骗局。
比发现出轨更心痛的是,她老公很轻松地承认了这件事情,当她想吵想闹时,他却摔门而出。去外面跟兄弟吃宵夜喝酒到凌晨5点多,回到家就进了客房反锁。她泪流不止地坐在沙发等他出来,要跟他理论,骂他、打他,可直到下午三点多,她老公出来上完厕所,她正思考如何应对他的解释,他的认错。他却看了一眼后说有事回乡下几天,就飞速离开。她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关门的声音把她震惊。
当天晚上小三打电话给她,让她离婚,她要嫁给这个男人,但不会给她带孩子。她发疯似的把这事情告诉了家里人。
一周后他回家,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跟她正常说话,不带任何愧疚的情绪。她的追问,她的指责,却成了不可理喻无理取闹。为了赢得孩子抚养权,她去当楼盘销售,没几天就不干了,去高端服装店做顾问,没几天又不干了。跟老公冷战到现在,变成了老公骂她在外面毁了他名声,让朋友说他闲话;把事情闹到家里,家族里看轻他,也让她妈伤心。无休止的争吵,最后变成了她是因为贪图老公家里钱财才嫁给她,自己不工作还想让老公拿钱出来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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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头几天头痛欲裂,去医院查出得了结核,背后的一根脊椎被吃去了一大半。现在每天喝中药,最少需要持续一年半的治疗。没有收入,就只能忍气吞声地跟老公要。
至今,婚姻依然继续着,但我知道她不幸福。晚上一起散步她还会落泪哭泣,对这场原本幸福的婚姻已心灰意冷。可是,她没有可以改变的能力。
这场底层女孩借助婚姻跨越阶层的剧本,走向了尾声。因为她只担起了一个角色,而不是有能力改变命运的编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