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小年,其他病房里能出院的病人都出院了。一个保洁阿姨推着一车被子边走边说:“今天要被子的一定不会多,差不多都回家过年了。”我带着女儿匆匆走过长长的走廊,妇儿医院的走廊里冷冷清清的,就连孩子的哭闹声都没有。
只有女儿的咳嗽声,在走廊里回荡,咳得我的心都在颤抖。儿子还在病床上躺着,女儿又感风寒,扁桃体又发炎肥大了。孩子因咳嗽憋得通红的脸,让人看了直心疼。
上有老下有小并不可怕,怕的是老的小的同时住进不同的医院。在两个医院穿梭的老公,明显憔悴了许多。我也因焦虑,心情烦闷,精神状态异常疲惫。
下午,我们一家四口呆在病房里。傍晚时,老公出去看到走廊上的长椅上不知哪个病人家属放在那儿的麻糖,突然想起今天是小年,祭拜灶王爷的日子。等儿子最后一瓶点滴挂上,老公出去买回一堆吃的,还有一包麻糖。女儿吃过药躺在我怀里睡着了,老公刚拿起饭没吃几口,儿子说小便。老公立即放下手中的饭,取下吊瓶举着带儿子去厕所。
安置好儿子,老公吃着饭,突然想起:“今天小年,咋没人放炮啊?”“你不知道啊,宣传车整天在街上吆喝,禁止燃放烟花爆竹。”老公这些天只顾伺候病人了,其他的事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往年的这个时候,是他们父子俩最欢的时候。俩人拿起一挂鞭炮,飞快地跑到楼下空地上,老公拿烟,儿子拿火柴,把烟点燃后,在用烟头去点燃火鞭炮的炮捻。顷刻,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父子俩的笑闹声随之而起。老公也仿佛回到了童年,和儿子不像是父子,更像是童年的玩伴。
而今年,父子俩一个躺在病床上输液,一个满脸疲惫地悉心陪护。没有鞭炮声,没有笑闹声,就这样静静地度过这一年的小年。
吃过饭,父亲打来电话问儿子好了没有。我,老公,还有儿子集体进入编织善意的谎言状态。好不容易骗过了父亲,母亲又把电话接了过去,直接叫儿子的名字,我只好把电话给了儿子。看着儿子说话,老公和我都紧张得看着他,连比划带眨眼向儿子示意,生怕他说漏嘴,让老人担心牵挂。
就要挂电话的时候,女儿又醒了。母亲听到女儿的声音,又叫女儿的名字,老公接过电话,赶紧应付两声,借口女儿小便,把电话给挂了。我把女儿抱在怀里,拿体温表又给她量一次体温,三十七度八,还在烧。倒了水让女儿喝,心一直悬着。
一个让人愁肠百转的小年夜啊,我无语,我沉默。惟愿健康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