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儿子小时候的种种表现,心就很疼。
每次逛超市,儿子直奔玩具区,这个玩具摸摸,那个玩具看看,差不多了就牵着我的手离开。有时候我看儿子恋恋不舍的样子,就想给他买一个。儿子说:“咱家还房贷呢,不用买。我看看摸摸就行。”那时候家里确实挺困难的,儿子从来不挑吃,不挑穿,还时常提醒我不要买贵的东西。
一个夏天,老张骑摩托车送儿子上学途中,儿子的脚不小心卷进了摩托车轮里,脚背磨烂了,血肉模糊。去医院处理伤口,医生翻开皮肉冲洗,用棉签把伤口中的沙子杂物一点点地清理出来。那场面至今都让我心有余悸,可儿子硬是忍着没有叫出来。之后每次换药,揭纱布时都会扯开疮痂,一大块没皮的血肉触目惊心。儿子牙齿咬得咯咯响,但是不哭不喊。医生劝儿子:“忍不住就哭几声。”儿子说:“男子汉不哭脸。”儿子伤口面积较大,新皮生长缓慢,前后折腾了上个月,但儿子没有哭过喊过。
手指被门夹了,指头淤血红肿,不哭;手被开水烫了,起了水泡,不哭;被幼儿园小朋友推下楼梯,从二楼一直滚到一楼,腿上乌青,不哭……常常是事情发生好久了,我们才发现,才知道。我们心疼之余,教他:“疼了就哭嘛,这很正常的,连大人都会哭的,你不用忍啊。再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让爸爸妈妈知道。”儿子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的,遇到事情又自己扛。平日里翻来覆去最爱说的就是:“男子汉不哭脸。”
生病了就自己待在家里,不粘着我们去单位。早上睡醒了就起来吃点零食,然后自己喝药。之后看看书,看看电视,玩玩玩具,累了困了就上床睡觉。中午等爸爸回家做饭,下午等爸爸妈妈下班回家。不哭不闹,安安静静。有同事批评我们说:“你们心真大,把生病的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一弄就是一个星期。水啊、火啊,电啊,到处都是危险,窗子还没有加护栏,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们肠子都会悔青的。”我跟儿子说这些,儿子说“没事儿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儿子从来不玩火、玩炮、玩水。过马路都是远远的没有车了才赶紧跑过去。不买校门口小摊上的小零食,不吃垃圾食品,不喝各式饮料。
上小学后,每天下午回来吃过饭就开始做作业,做完了作业认真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再拿来让我们签字。有时候老师要求家长批改,儿子就代劳了,批改后拿给我签字。我说我们来批改,儿子说:“反正自己做一道题要验算一道题,最后还要检查一遍的,自己改就可以了。”(这种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做题较慢,但准确度高。) 做完作业后也不来黏我们,看看书,玩玩玩具,就洗漱睡觉了。
……
朋友说:“不知道你前辈子积了什么德,遇上怎么懂事听话优秀的儿子。你那儿子就是来报恩的。”
懂事的儿子没有撒过泼打过滚,没有哭着喊着要这要那,常常委屈了自己,苦了自己。一想起这些,我的心就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