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想在家跟您一起变老
无论我在哪儿,都会压抑着一颗归途的心。
现在我上班需要挤在地铁里,后知口罩不仅是用来挡住雾霾,更多的是自己不喜欢的味道。拥挤的车厢里,双手被夹在周围人的肢体中间,我庆幸身旁多些干净的女孩,而不是高大油腻的男人。有一年在广州,在表哥监工的装修工地上打杂,每晚回来也要挤着地铁,那是我第一次挤地铁,看到车厢里伸着脖子,缩着手脚的人,我吃惊的看着,却不好意思再上车挤压。可是回家的路那么长,表哥他们还等着我回家吃饭,所以下趟列车我必须忍耐贴着他人的衣服,闻着他们的汗水,那是个正经的夏天,车厢里的冷气像太平间里的一样冰冷。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每天上下班这样,是不是不会感到孤独,毕竟城市里有这么多的人同行。如今的体会告诉我,家里的路没那么宽,可回家的路上却没有这么挤。虽然城里什么都方便,可家乡仍能养育他的后代,住在家乡会有很多的人羡慕,不同的生活,总在不同生活人的意识里,人都会在城市里兜兜转转之后,最后选择一种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落叶归根。
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回家过年啦,今年在元宵节后回家,正月过后两三天又离家来到了陌生的成都。父母在家问我,这边有无同学朋友,我毫不带虚的,还故作倨傲的样子,说没有任何的新旧关系。母亲的关怀语言总比父亲要多的多,每每谈到我将在成都独自承担生存上的所有,她就嘱咐我很多,探测我落定陌生地的打算。临走前母亲还把瞒着父亲的银行卡(父亲一般不知道母亲有多少银行卡,哪张有钱)拿到我的手边,她知道我在北京一年没积攒多少钱,所以早就为我准备好了路费,里面的六千元,还有我在北京打给母亲的四千元,那是我开始工作前四个月里转给母亲的。
记得在第四次转钱后打电话告诉她,她慈爱的声音告诉我,以后不用再转了,在外面交男女朋友需要多一点钱,还提醒我快点找到女朋友。母亲对我的理解和关爱,总让我不知所措,而在她面前,我又不知如何去拒绝,怕母亲担心过甚,挂记我的处境。所以我低着头在母亲面前说慌,说辞职时公司压了工资,够我撑到找到下份工作。她仍坚持说外头花钱的地方多,多点钱在身边以防万一,好不容易撒个谎,又被母亲的爱意攻陷了。我清楚自己身上有了钱,用起来根本就不是多少的问题,用完是迟早的事,而且时间与之前的并多不了几天。所以我根本就不敢接,抵住自己心里那根脆弱的底线,绕在母亲的身边,硬是不接。
在他乡的夜晚,容易想起母亲,猜她现在干什么,今天又干了些什么。多想一直在家,看着母亲一天又一天的对我说从前,问她们年轻时的故事,我一遍又一遍的听,她婉拒地说:“那有什么好说的。”我问着不放过她,听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在世上有个爱自己的母亲,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回而报之,每次回家我都不愿待太久,怕自己呆久了,就不舍再离开母亲,去到遥远的地方。长大后,我想用母亲年轻时爱我的方式去爱她,挣足够的钱,给她更好的生活,像所有人想的一样,接她到自己的身边,跟爸妈在一起,看着他们老,听他们讲自己的故事。
现在我又想她了,可我现在还没有能力接她来到这个自己喜欢的城市,每每深夜看着自己还在楼顶搭建的房屋,窗外的月光便照着我的泪,闪射着母亲的笑的样子,让我坚持一个又一个的明天。为了因长假太想母亲而回家乡,我选择的城市都是离家有一个晚上以上的火车行程,以釜底抽薪的方式,继续着在城市的摸滚带爬,不断奋斗,早日实现与母亲一起变老的生活。
《365天极限挑战日更营》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