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带着孩子过二十、二十五的会,是一时兴起,也是心有所属。
我成长的村子是我们小镇最大的村,我一起长大的同龄伙伴有十几人。结婚之前的过年时节,我们都是一大群一大群的东家出、西家进,坐热炕,谝闲传,吃美味,这家打打牌,那家聊聊天,电视上的、小说里的、邻村的、同学的、你的、我的、他们的各种“事迹”汇报、猜测、交换,过年就在这忙忙碌碌、热热闹闹、信息交流中有趣起来,期待起来。尤记得村子里的婶婶奶奶一见我就笑眯眯的说“脸白大白大的多亲”时,我不由自主的想起花生豆的崩溃心里,其实我也很想苗条的。
每年腊月的二十、二十五是一年最后的两个集会日,也是我们小镇最大的集会日。这两天里,十里八村的人蜂涌向雷塬街头,家家户户置办年货。窄窄的街道里,吆喝声四起,人货挤得满满当当,就像小时候课文里学的一个成语-摩肩接踵,过街道时走路都得侧身。那时候可能全镇的人都来了吧,村子都空了吧。
我们这些人上会当然不会单纯是为了买东西,我们主要是见人。平日里因为上学、工作各奔东西的同学在过年时节都回来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来赴这不约之约,天南海北,海阔天空,无寒酸不恭维,就是想见了,想知道都怎么样了。走时一句“有时间过年来我家玩”,我们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意犹未尽,来年再见。
对过年的“无趣”感觉其实是从结婚那年开始的。他们村子比我们村子小,人也少,关键是没有那一群一群从小到大说不完悄悄话、笑不完的爽朗声的伙伴,也没有那种尝尝这家菜、吃吃那家肉、喝喝自制醪糟的一溜一串走家串户上热炕的随性,顿时少了许多乐趣。而年货,也因为一个琳琅满目的大超市,一个过年不关门的承诺,置办起来也少了那些许期待。
年味,就在这些许些许的期待、慢慢慢慢的回味、无聊无聊的感概、方便方便的说辞中悠悠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