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会不会是他,他父亲可是个…"
"肯定是他偷的"
"这种人怎么出现在我们班,带坏风气"
阳光奋力挤进人群里,看到的是一套桌椅倒在地上,书本,笔全都散落在地,眉头一皱,"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站在旁边的女同学好心向她解释道:“班里的一个女生不见了一个限量版手办,都说是堂正拿的,所以…”
“不会是他”阳光坚定道。
这时,堂正从后门刚好进来,众人一看没找到手办,纷纷散去,堂正默默立起桌椅,阳光蹲下身帮他收拾地上散落的书本,笔。堂正一把抢过书本,声音沙哑道:“走开。”恰好上课铃响了,任课老师走进教室,一抬头便看到后排狼藉,“后面怎么回事,快点收拾好,上课了。”阳光只好跑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准备上课。
一天的课随着下课铃响终于结束,学生们纷纷走出教室,你挤我拥,三三两两地结伴朝校门口走去,校园顿时热闹起来。堂正独自安静地走在人群中,微驼着背,好像把自己隔离在世界之外。闺蜜顺着阳光的目光看过去,不解道:“今天你干嘛帮他,听说他父亲酗酒后多次家暴他母亲,他母亲最终受不了跑了,之后他父亲偷东西的时候捅死了一个人,进了监狱,这种家庭出来的人…”
“圆圆,我相信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一个会省下钱来买东西喂养流浪猫,会扶老人过马路,会在一个女生受欺凌时挺身而出的人怎么会是小偷。他只是一个暂时不幸运的人而已。
堂正穿过一条狭窄阴暗的小巷子,熟练的避开脚下的石头,废弃的瓶罐,直到走到一个低矮的门口,开门微低着头走了进去。放下书包,随便吃了两口粥,仰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天,鼻青脸肿的自己坐在门槛上,一个迷路的惊惶失措的女孩和一颗甜腻的奶糖,从此成为一想起来就温暖的回忆。
在高三学期开始时,为了带动全班一起学习,采取成绩第一的和倒数第一的同学坐在一起,以此类推。阳光和堂正刚好成为同桌,在这一年里,他们逐渐熟络起来,阳光每天早上都会多带一份早餐给堂正,会耐心帮堂正解答问题,会是别人误会堂正的时候唯一一个站在他身边的人。阳光的桌椅旁边永远干干净净,水杯永远是满的,伏台休息的时候不会有刺眼的光线,阳光回家的路上一转头就可以看到堂正。
对于堂正来说,她就是他唯一要追逐的光。阳光的开朗善良让堂正鼓起勇气向她靠近,把所有的底气用在学习上,即使在打零工的时候也随身带着笔记,他们约定好了要在同一所大学。
在毕业那天,堂正估算好了自己的成绩,准备去找阳光坦白自己的心意。在学校的一颗桂花树下看到了她,刚想走过去,却看到一个抱着一束山楂花的男生向她走来,堂正只好停下脚步,在原地默默看着男生伸手摸摸她的头,她笑靥如花,堂正看到她接过花后转身离开。
几天之后,堂正接到一个电话,那人说要与他见一面,有东西给他。堂正看了看窗外灰蒙蒙的天,皱着眉头,拿起雨伞去目的地。他在一家咖啡馆门口的花坛旁看到了那个男生,那个男生走上前,“你好,我叫英俊,是阳光的表哥。”
堂正一怔,呆愣地看着他。
“在你们毕业晚会那天,阳光…没看到你,去你家的路上发生了车祸,来不及救治,已经离开了。”
“她知道我家后山的山楂树开花了,便托我帮她摘够一束”
“这是她想要送给你的那一束山楂花,里面有一张卡片,写了你的名字,我就把她带来了”
堂正红了眼眶,接过那一束早已枯萎的花,直到英俊走后还是失神地站在原地。
那天我亲眼看着你笑的明媚动人接过那一束花,我以为我们的约定已经作废。
那一刻我真的好恨你,恨极了你的同情,明明不可能的事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我以为我得到了救赎。
堂正的眼睛红的仿若下一刻就能滴出血,难受得蹲下身子急促的呼吸,一张卡片从那束山楂花掉落下来,上面是熟悉的娟秀的字迹:
听说山楂花的花语是守护唯一的爱,送给你,我会一直守护着你。
——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