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西,刚入坑搞一把子。
我啊,厌弃自己到了无可自拔的地步呢。
他坐在灵幻新隆的身上,眼眸微微下垂望新隆,波澜不惊地说着。
新隆心里槽他令堂一万遍不止,把手从下巴往上拂,手指拂过自己刚才因为疼而咬破的下嘴唇,挺拔的鼻梁,能看透一切灵魔的双眼(自认为),以及平时梳理整齐的刘海,全都是湿润粘腻的。他看见手上那些液体后,眉毛打结成了麻花串串。
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新隆问这个明明未经世事表情却老大沧桑的中二生。话音居然有些颤抖,也许是刚才一幕太震惊了,吓的。
不好。
那你还坐着干什么?赶紧起来啊!我叫你倒杯咖啡没让你个球把咖啡撒我身上还坐我身上!老子身子骨很矜贵的!
哦。
茂夫手撑着地板,刚想起来,细细看新隆一眼,说。
嘴角还有。
他用食指摁住新隆脸颊一会,新隆能感觉到少年凉得跟地下车库地板一样的指尖带来一瞬间的毛骨悚然。
擦掉了。他的表情有些释然,新隆观察茂夫这么久了不是盖的,也知道他的表情变化,新隆居然看出他有点高兴。糟糕了,按照这样的剧情,男主给女主擦掉嘴角沾的事物之后,会销魂地放进自己嘴里,可新隆他妈根本就不想看到那样好吗完全不堪入目啊!
新隆惊恐地看着茂夫,茂夫抬起食指的时候简直像电影的慢镜头,打了光柔和了棱角放上了撩妹骚曲,只见他把手指停在离眼前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停下,几秒后食指微曲。看来是要舔了,妈的,在这时候新隆居然也不想拦他了,自己好几十岁了还没被人做过这么羞耻的事情,被一个国中生这样做了也算是完成了人生十大不可思议想做的事。等等,自己有把这个列入名单吗?
新隆上一秒还小鹿乱撞地瞪着茂夫,下一秒被茂夫把手指理所当然往他西装上擦的动作震得眼球脱缰。
妈的茂夫你搞什么!!?
放手……要死了。
茂夫被新隆刚学的防色狼掐脖技术掐得呼吸困难,脸上泛了些血色,本来想说出的反正你衣服脏了总得要换的话也给掐回去了。
起来啊!
你先……放手啊……
哦,对哦。
新隆总算是放手了,茂夫起身坐在沙发上,还有些气喘。他望着新隆那边,新隆已经站起身来,动作灵活利索像只野兔,他的茶色的西装染了一大块深色,周围的地板则是一片狼藉,全是刚才泼洒的咖啡和杯子碎片。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呢?他回忆着,真是非常不小心。
先别回去了,你留下来给我打扫干净地板吧,反正是你搞的。
没问题。他回答,忽然发现手有些疼痛,一看,食指和中指间划了一道血痕,血沿着手掌的纹路滑下来,一条漂亮的河流。
新隆没看见,而是转身一边四处找着,一边嘀咕我之前带来事务所的换洗衣服在哪。
好啦,我去洗澡了,你一定要打扫干净再走。
他半回头摆了个帅气的姿势(还是自认为),之后就拐进了事务所的小浴室。茂夫低下头来,像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极迅速地舔了一下自己的手,咸的血液,还有咖啡的涩苦味。
他搬出清洁用具用心地整理起地板来。因为他的性格,平时一些同学总喜欢用借口把值日工作推给他。虽然有时候回家会晚,但也多亏了他们,他做得清洁久了熟能生巧,以后就算上野鸡大学找不到工也能凭借这手精湛的洁艺走遍大江南北,成为NO.1清洁工,被大企业争夺当首席扫污师完全不是问题。
他很快就整理好地板了,放好东西之后思忖着要干什么。这时他听见新隆在里面喊。
茂夫,你还在吗?帮我把毛巾递过来,就在办公桌最下面一个抽屉里。
给你。
啊,茂夫,我警告你不要想偷看我哦。
我用灵能的啦。
这样啊。茂夫听到那边似乎悉悉索索打开了门,之后是一阵大吼,尾调极其具有攻击性,机枪扫射款的。
我拜托你长点心好吗那是抹布——!
这样啊。
他面无表情地歪歪头,走向那个抽屉打量,里面果然有条崭新的白毛巾。他方才以为新隆喜欢黑灰混杂花色毛巾来着。
他把毛巾拿在手里,径直走向浴室。浴室门是磨砂设计,门里透出模糊的微光。
这条对吗?
里面传来一声发脾气的哼唧,随后是啪的一声,新隆把门大刺刺地打开并且张到最大弧度,茂夫当时直直看着新隆一身光溜溜地站在他面前,心里还非常镇定甚至想着关键部位对未成年也不打马赛克真的好吗?
新隆瞪大双眼,仿佛是对自己见到的东西无法相信一样,砰地一声关上门,然后又打开,关上,打开,来来回回了几遍。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新隆终于意识到真相疯了似的关上门大叫起来。
茂夫傻成老冰棍几分钟后才敲门喂喂喂师傅你还好吗。师傅在里面啊到声嘶力竭改反差萌安静不语。他只听得见里面有水流的哗哗声。
对不起,师傅,我不是故意的。
……
对不起,师傅,下一次我帮你免费工作,不收钱了。
……
下下一次也不要钱,而且全程我自己一人进行就可以了,师傅在一边看着就好。
……
下下下次也不要钱,还请你吃拉面,你爱加多少叉烧就加多少。
水声弱了些,里面的人有些动摇了,还倔气不说话。
师傅也有错,谁拿一条毛巾不围浴巾还把门开那么大的?
他终于憋不住了开口,声音闷闷的,委屈沾了水跟十八少女一个货色。
你不是说用灵能拿来吗?我就想,反正你也看不到我,打开门方便点辨认毛巾不是么?里面灯光超差的……
对不起。他视线无意识地上移,轻声说着。
看到了也没关系吧?又不是女孩子,而且没有哪里可看的。这些话没说,压在喉咙里咯咯作响,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心情有些压制不住。他模模糊糊想到看到的画面。新隆的身体,没有任何遮挡的,皮肤上透着水色,晶亮亮的。
莫名燥热。
他往后放松身体,脑后勺抵着门,水声远远近近,他觉得自己像枕在水上。
师傅,要怎样才能恋爱呢?
……谢邀,首先你要有个对象。新隆已经冰释前嫌,他对求助类的帖子有不能不回的责任感。
有的。
好事啊。果然是思春期到了吗?那就去询问对方对待你的感情,毕竟恋爱是双方面的事情,不去开口和对方说话那就永远没有下一步……不过你要是想单方面也不干我事。
可是,我自己也不确定这样的感情算什么。
他心底有些难受,闭上眼睛。他想到很多,从小到大,他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总觉得那不是他亲身经历的,那是假的,无血无肉,自始至终他都只是一个旁观者。他想要爱人,想要学会看气氛,想要受欢迎,想要被爱,可是他无能为力,望着无数骷髅捧不出一颗真心。直到他遇到一个满满都是套路的新隆,可惜也满是套路,不值得信。
他哪里不知道新隆在骗他。说了那么多假话愧疚感却只会在以为快要暴露的时候流露出来。他是讨厌他的,只是不说出来而已。他很多时候都把忍让当做武器,又或者是挽留别人的工具。他觉得若是跟新隆挑明,新隆或许就不会再对他那么好了。
是啊,潜意识里新隆是好的,灵幻新隆,这个挂着一大堆废话傻话谎话的人,却总是带他去吃东西,总是用自己的方法安慰他。
那就更要去向对方确认了啊!里面水声停了。
要做什么?
告白啊,跟她交往几天,如果自己不讨厌了就是喜欢了嘛。
不讨厌就是喜欢吗?感情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那当然了。哪里要想那么多,非要把每样东西分科分目?人就是想太多了把自己搞傻了才整天想不开的,喝喝热水睡睡觉不知道有多好。
嗯,那要是被拒绝了呢?
那就麻烦了啊……声音中断了一会,可能他在套衣服,不如就用更加主动一点的方法吧。
看见她的时候憋说话,直接吻她,感觉上好就是喜欢啦!天哪,我要是女生,这样一定会被撩得心旷神怡啊……
是吗?他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望着手上的伤口,他没有做任何处理,只让它自行愈合。现在血已经凝结了,手心上的红色纹路蔓延,仿佛会从中腾出火焰。
他的瞳孔里分不清喜怒。
门再次打开了,新隆穿戴得(差不多)整洁出来,被背靠在门上的茂夫唬到,拍了拍胸口想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没想到话还没说出来,他就感到比刚才更强一波的攻击。不知为何他忽然不由自主地表演了一个平地摔,两脚拖鞋齐刷刷甩出去,他的后脑勺准备撞地时他看见茂夫头上顶了一只,斜斜的,挂着有最新潮流的感觉。
他在晕倒前还想笑,接下来你知道怎么了,没笑成,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他整个人蜷在沙发里,时钟已经指向晚上八点。他揉揉脑袋,一阵头痛,反手摸摸后脑勺,好家伙,这么大的包。他还想怜爱地抚摸它,被自己疼得快哭。
别动,我给你已经上药了。
那个没有感情的声调响起,随后人走到他眼前。茂夫坐在他身边,他的头发正好蹭到茂夫的制服长裤。
没事吧?
疼死了……新隆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大人气度,说的时候带有撒娇味道,都怪你当时站在那里啦。
对不起。他下意识地说,轻轻握住新隆的发,放在指尖摩挲着。
唉,你能不能别说那么多对不起,我不是想让你道歉……你老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让人感觉总有种隔阂,你在借助这句话来保护自己,或许说是迁就别人,就算什么也不去辩解,但心里也是想着,根本不关我事吧?反正总归是自私的。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他的眸子里沉了晚灯,昏暗的,让人害怕的光。
你这样问我也不清……
他还没说完,茂夫突然起身,绕到他身边,做了和刚才一样让人羞耻的姿势——直接跨到他身上压制他。
你干什么啊!!!新隆大喊,想要挣脱,不小心碰到了后脑勺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茂夫皱了皱眉,随即调动桌上用来喝汤的长勺子,把它扭转成不可想象的弯度,然后裹在新隆手腕上,两只手腕被紧紧扣在一起无法动弹。
你、你别做傻事啊……
他默不作声地望着他,手指还缠绕在他的发上,类似温柔。新隆勉勉强强看到他手心上红通通的东西,莫非是血!?
新隆想这下惨了,跟个国中生搞出火花了,想到我单身多年,完全没有那个经历,今晚就要跟国中生搞这种手铐普雷,失掉宝贵的贞操。看他也是个新人,绝对什么措施都没准备啊,NO润滑,NO套,NO前戏……槽他母上!
我对其他人说对不起的时候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但对你的话,可能是迁就,因为你推给我的错,很明显全是你做的蠢事,还要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这时候我不需要保护自己。至于你说的自私,我承认,的确是凭着自己的私心,让你一直保持着这样子,反正谁也不会对你像我对你一样吧?
茂夫抬高他的下颌,拉近和他的距离,几乎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你讨厌吗?
讨……哎……不讨厌。这时候说讨厌万一把茂夫搞出病娇属性咋办?
如果真的接受不了,我也可以换女装跟你做,就上次那套校服,还在这里吧?不过,主导权还是在我这。
茂夫微微眯眼,手搁在他刚换上的便装上,从前胸滑下,然后移动到腰部。他能感到若有若无的轻触,虽然不至于碰到什么敏感的地方,但把茂夫这禁欲的表情和动作联系在一起,他还是能感觉得到被接触的地方火一样地发烫。
这个……如果可以最好啦!他闭上眼睛战战兢兢说,拖得一秒是一秒吧。
算了,我骗你的,我才不穿。
话没说完多久,他突然感觉有柔软的物品降落到他的嘴唇上,凉薄的,像贴着天冷时候的玻璃,他甚至能想到玻璃被热气沾染时出现的模糊白色。是茂夫一个轻巧的吻。
他还是闭着眼睛,脑海里闪过很多不可言说的画面。前戏这么柔,后戏绝对超级劲爆……他还是有看过这系列的片的。
好可怕啊……
他正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感觉手腕一松,好像是手上的缠着的汤勺不见了,后来身体上的压迫也没了。他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茂夫一脸沉重的思考模样。
好像不讨厌……那就是喜欢了。
你干什么?
没什么啊。你可以起来了。
新隆当场有想死一百遍的欲望,原来你是这样的茂夫,你刚才对我手铐普雷就是想亲亲我,然后什么也不、搞、了。
他记起茂夫在他洗澡的时候问他的话,忽然脸红耳赤说不出话来,把头缩进沙发缝里,大有憋死的倾向。
师傅,对不起,我只是想试一下而已,以后我给你做白工好不?
新隆再也不要探出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