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台,位于武汉市汉阳区龟山西头,月湖东畔。这是一个关于两个男人之间的故事。一个是无名布衣,一个是达官贵人。
那是春秋时期,俞伯牙奉晋王之命,出使楚国。
一日,他乘船来到了汉阳江口,风大浪急,只好寻一避风的山脚停下来.到了晚上,风停了。时值八月十五,山清水秀,云开月出,景色十分怡人。俞伯牙琴兴大发,拿出随身带来的琴,专心致志地弹了起来。
他弹了一曲又一曲,正当他完全沉醉在优美的琴声之中的时候,猛然看到一个人在岸边一动不动地站着。俞伯牙吃了一惊,手下用力,“啪”的一声,琴弦被拨断了一根。
俞伯牙正在猜测岸边的人为何而来,就听到那个人大声地对他说:“先生,您不要害怕,我是个打柴的,回家晚了,走到这里听到您在弹琴,觉得琴声绝妙,不由得站在这里听了起来。” 俞伯牙借着月光仔细一看,那个人身旁放着一担干柴,果然是个打柴的人。
俞伯牙心想:一个打柴的樵夫,怎么会听懂我的琴呢?于是他就问:“你既然懂得琴声,那就请你说说看,我弹的是一首什么曲子?” 听了俞伯牙的问话,那打柴的人笑着回答:“先生,您刚才弹的是孔子赞叹弟子颜回的曲谱,只可惜,您弹到第四句的时候,琴弦断了。”
打柴人的回答一点不错,俞伯牙不禁大喜,忙邀请他上船来细谈。那打柴人看到俞伯牙弹的琴,便说:“这是瑶琴!相传是伏羲氏造的。”接着他又把这瑶琴的来历说了出来。
听了打柴人的这番讲述,俞伯牙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接着俞伯牙又为打柴人弹了几曲,请他辨识其中之意。当他弹奏的琴声雄壮高亢的时候,打柴人说:“这琴声,表达了高山的雄伟气势。”当琴声变得清新流畅时,打柴人说:“这后弹的琴声,表达的是无尽的流水。”
俞伯牙听了不禁惊喜万分,自己用琴声表达的心意,过去没人能听得懂,而眼前的这个樵夫,竟然听得明明白白。没想到,在这野岭之下,竟遇到自己久久寻觅不到的知音,于是他问明打柴人名叫钟子期,和他喝起酒来。俩人越谈越投机,相见恨晚,结拜为兄弟。约定来年的中秋再到这里相会。
和钟子期洒泪而别后第二年中秋,俞伯牙如约来到了汉阳江口,可是他等啊等啊,怎么也不见钟子期来赴约,于是他便弹起琴来召唤这位知音,可是又过了好久,还是不见人来。
第二天,俞伯牙向一位老人打听钟子期的下落,老人告诉他,钟子期已不幸染病去世了。临终前,他留下遗言,要把坟墓修在江边,到八月十五相会时,好听俞伯牙的琴声。
听了老人的话,俞伯牙万分悲痛,他来到钟子期的坟前,凄楚地弹起了古曲《高山》。弹罢,他挑断了琴弦,长叹了一声,把心爱的瑶琴在青石上摔了个粉碎。他悲伤地说:我唯一的知音已不在人世了,这琴还弹给谁听呢?”
这个故事离今天已经有三千年了,我们都知道伯牙是那个时代比较有身份的人,相当于现在的国防部长、委员长一级的干部。可见,知音是不分阶层,不择贫富的。无比心痛的感觉不是谁都能深深的体会。经典的情节总是历久弥新。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满面春风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俞伯牙一曲《高山流水》巧遇知音钟子期,想来是何等幸运。借问人间愁寂意,伯牙绝弦已无声。高山流水琴三弄,明月清风酒一樽。钟子期已经远去,世上再也无知音。
带着故事的感动,我一直在高山流水中寻寻觅觅,在十字路口上流连忘返。高山依旧,流水长逝,茫茫人海,知音难觅。今生,可能不会再有俞伯牙与钟子期的千古绝唱,但期望能聆听《高山流水》的余音守望一生。
站在前朝的风雨里,借此薄凉的季节,细数着苍白而凌乱的句子,以一纸沧桑寂寥的文字眺望万丈红尘。人生潮起潮落,时光是飞驰而去的河水,影射着静静流淌的流年。
悲哀?幸福?欢乐?泪水?尽寓其中。时光更迭,都会一去不复返地消失不见,但留于我们的仍然是走过季节里的沉淀的风光和回忆。
一丝惆怅化琴音,一种柔情,两心刻骨,飞花如梦,梦在悠长的夜里,梦里花开开出了的微笑,梦里落雨落出了两处闲愁,琴音将繁华抒写成伤,琴音也曾将过去书写成章。
也许,我们的情感的触角曾经漫步在这里,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它容纳了我们的微笑,某一天的一点点触动,某一次某个温暖的眼神,某一段路,有个人曾默默的陪伴,某一次哭泣牵动着某个人的心扉……
我依旧是那个靠文字取暖的女子,看看书,写写字。红尘滚滚,人海茫茫,我依然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里,宣纸为舟点翠墨,抚琴高歌为知音。
生命亦如文字,不经历不知世情凉薄人间情浓。昨天的故事在转角处已然斗转星移,最初的遇见也遗失在了最深处。也许,我们的共程,只是画面中一次又一次的点缀,彼此都难以停顿在交错的地点。
季节仍然是我们要走的脚步,走过冬季,便是春暖花开。年华里,花开正好,那一季芬芳醉了我的眼,心,突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时光匆匆自指尖流走,我抓不住缥缈的缘分,留不住昙花一现的美好。于是,我只能试着左手写字,试着反转年华。可是,磐石边,弦已断,知音亦不知何处。
路,还在继续,我,依然走走停停,偶尔回首,看一眼来时路,看一眼高山流水处是否有歌声踏至,是否有那知音人愿为我独奏一曲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