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上
不得不难为情的承认,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正是因为未曾有机会亲身体验,飞机这个概念对我而言,不在于一张机票的价值,一场旅行开始或者结束,更是承载了许多微妙的情感。
未曾亲自体验之前。飞机俨然就是我心里的柏林墙,似乎隔绝着繁华与落寞。我总是愿意站在墙这头幻想着墙那头的无限风光,却安逸的不愿挪步攀登。但我相信在我生命旅途中的某个节点,命运的无形巨手定然会将我扔往那头,孑然一身开始新的征程。而之前我所能做的只是打点行囊而已。
很难形容真正意义上站在飞机面前五味杂陈的情感。斑驳的机身,轰鸣的发动机,不断颤抖的机翼,时不时的颤震。无一不在向我揭示飞机的本质不过是一个符合物理定律的脆弱的巨大机械而已。
当我搭乘飞机飞上雾霾顶端时,竟然在内心涌动出一阵感动。仿佛自己用一种特殊的方式避开了世俗。即便这美好的时间昙花一现,但这种在云端的心境却深植心底。自己一瞬间迸发的豁达与气魄,便已经消缺无数烦恼。
城市轰鸣
在深圳这座城市,无论待在哪里,经常能听到头顶响彻云霄的轰鸣声。抬头望去,飞机巨大的翼展切着天际的云线翱翔而过,延伸着这座城市的脉络。这轰鸣也仿佛在揭示,这座城市就是一台巨大先进的机械,承载着,驱动着城市上的人们不断向着新的旅途前进。深处这座城市当中,自己不自觉的也会跟上这种节奏,习惯这样的轰鸣。
攀登深圳南山的时候,因为不远处就是宝山机场,每隔3分钟就会有一架飞机从头顶上方驶过,伴随着这固定的节奏韵律,攀登南山不得不说是一种有趣的体验。登顶南山恰逢落日时间,但天气有些雾蒙蒙的,远处的CBD高楼相簇而立,高楼四周散落着无数籍籍无名的小楼。仔细看去这片土地上竟鲜能找到空地,一切空间都被占据的满满当当。西北边正在修建的新的CBD区就像是时空切面一般,昭示着30年间这座城市拔地而起的过程。
当太阳落山,城市的灯光还未亮起,深圳城区笼罩在一股晦暗,沉寂的气氛之下。这似乎是这个城市为数不多的沉默了。然而疲态尽显的城区在数小时后便又会变得五彩斑斓,灯火璀璨。生活在这座城市中的人们似乎也与城市风景共享着这种情绪脉搏,华灯初上,这里的人们也重新振奋精神,补好妆容,继续前行。
隔岸香港
30年前的深圳人是以怎样心态去看待一湾之隔的香港,我一直对这个问题充满好奇。深圳这座城市的历史不过三十余年,三十年前这座小渔村的人们站在深圳湾前,望着山背后被香港的城市灯光照的紫红的天空,是该无奈还是愤恨呢?两岸人的命运仿佛被这几公里的海水一笔划开,一边是繁华,一边是落寞。无数人挣扎在柏林墙边,随着期望与憧憬深深坠入这深邃的的深圳湾底。而又有少数人迎着沉重的海风盘旋而上,直步青云。
如今深圳湾早已变的高楼林立,当初的小渔村也成为了其他地方羡慕不来的存在。但三十年前的这种分界线并没有消失,只是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而深圳也早已经站在了繁华的那头。固然云端上,太阳旁的人们如此耀眼,但那些坠入深圳湾的理想,在意识的最后时刻看到的水面粼粼波光才深深击入我心。
落寞这头
我匆忙的深圳行程到似乎也符合这座城市的节奏。这座巨大无比的城市中繁杂的交通网络匆忙的行人,地铁站内的助步机器,轰鸣而过的飞机,都依然在彰显着这座城市的不满足。坐在回程的飞机上,看着修建中的湾区渐渐缩小于视野当中,我也重新越过那个繁华与落寞的分界线。降落在旅行开始时的机场,舷窗外的风景与来时别无二致,但心境却已然不再相同。睡梦里,我仿佛躺在深圳湾的海底,四周一片漆黑 ,唯有海水的波动带载着海面的阳光钻入海底,波光粼粼的映在我的头顶。我抖擞精神,我伸手向前,奋力向光明处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