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整个城市都被囚禁在原地,现在医院是最危险的地方。
事实上,这层楼见不着几个人,几个值班的医护人员,病人也只有他送来的那个,但是其他的楼层无疑是热闹的。
挂号、拍片、医生跟家属讨论手术方案,做完这些之后,他就和两个家属手术室外等待。突然,这层楼上来了一堆人,推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男人是躺着的,是醒着的。他听男人的家属说,是在家干活砍树的时候,树倒了,被砸了脑袋。他瞧那男人头上没有血,琢磨着可能脑内出血。
那男人做完检查后,医院的人说现在没有能做手术的医生,只有门诊的医生,建议家属赶紧联系w市的医院和床位。接着,那堆人在房间里开始想办法,拿起手机不停地打电话。
“你们医院不能帮忙联系转院吗?”他问刚才说话那人。
“不是我们不联系,我们联系不到,现在特殊时期,大医院都在搞大方向。”
过了很久,那男人的家属联系到了能做手术医生,救护车也来了,男人输着液被推上了救护车。而这个时候,男人已经意识不清,开始打空鼾了。
忙了一天,他终于回了家。进家门之前把车和自己都喷了一边消毒液,这时妻子和女儿已经睡了,高三儿子的房间里还亮着灯。
临睡前,他怎么也忘不了那男人被送上救护车后,那层楼的医生的叹息。
“唉,这不是死在路上就是死在手术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