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长假的前一夜,把所有的闹钟给关了,明天都不用上班了,谁TM还要闹钟啊。
BUT,有一个叫生物钟的玩意,却关不掉。凌晨5点钟,生物钟准时叫肚子发出一阵叽哩咕噜的声音,把我闹醒。
翻身起床,趿拖鞋,走向五谷轮回之所(经过多年的演练,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无意识状态下进行的,眼都不用睁开就能准确无误地完成)。今天亦是如此,但刚跨出寝宫,却感觉到鞋底有些异样,生生地多了些重量,开灯低头一看:我天,粘鼠胶啊~~~不禁哑然失笑。
为了一只小老鼠我已经快一周没睡个安稳觉了。
上周天突然变冷,想把皮衣找出来穿,却无意中发现,两只袖子没了……没了……了……
我想起,幼时听一个远房的表亲说起过,高三那年,他母亲的手指被老鼠咬了,导致他没有考上大学(这是什么逻辑?但大概被老鼠咬是很严重的一件事吧)。
于是乎,晚上也不敢关灯了,把扫帚和拖鞋统统拖到床头,充当武器。自从知道有老鼠这件事,晚上一关灯就能听件那细细碎碎的声音。令人抓狂,作为一个朋友圈控,我只得发了一条动态求助:
DO YOU KNOW TOM & JERRY?
YES , I KNOW.
JERRY IS HERE.
肿么办?
各路亲人纷纷提出自己的谋略(凡在本次灭鼠行动中,为我或出谋或献策或出力的,都是我的至亲亲人呐)。其中,粘鼠胶的出镜率最高,便一口气将菜市场转角小店里,所有强度的粘鼠胶,每样买了几个回来,谁知道入侵我家的是little Jerry 还是Big Jerry 呢?
一回到家,我将破获敌军的刑具——粘鼠胶放上火腿肠,巧克力,悠哈悠哈……移冰箱搬橱柜,把放了诱饵的刑具放置于各个犄角旮旯,便坐等享受战争胜利的喜悦。
又BUT,事如愿违,一到夜晚,那让人精神崩溃的细碎声再次响起,在不断的开灯~~起床~~战斗,关灯~~开灯~~关灯中,粘鼠胶也被我从洗衣机背面移动到沐浴房顶端,甚至贴到了墙上。可那只与我打了无数次招面的神兽依然潇洒地驰骋在我的疆场上,或衣柜里或书橱上翩翩起舞。
在第十个回合后(或许更多,谁还记得呢)本将军已然头重脚轻,思维迟钝,反应木然了。一怒之下,一脚将满载我期望的精确计算过敌军行军路线的(连角度和风向都考虑在内的)粘鼠胶踢到了房间门口,不管不顾地关了灯去睡觉。
我躺在床上义愤填膺地发誓,天明就去买个一百张,把家里都辅满粘鼠胶,看你还有多少能耐逃得出天罗地网……正在我脑补着那壮烈的场面时,我听到了粘鼠胶纸板被拖动的声音,难道…不会吧…真的吗……兴奋与紧张让我都忘了开灯,又是一阵拖动声,没错了,肯定是了,开灯~~看见那个啃我衣裳喝我米汤窃我食粮的鼠精已经行进到它每次神秘消失的洗衣机边缘,尾巴上拖着胶板,喘着大气…我那个乐啊,你不知道什么叫夹着尾巴做人吗?(啊呸,做鼠吗?)
说时迟那时快,它又用力拖着胶板前进了一大步,颇有舍尾求命的气概。哪里逃,我瞬间张飞附体,用当年喝断当阳桥的声音配合着拖鞋小雨点似地砸向这只神兽……一轮砸下来,它居然没断气,呼哧着看着我,眼神里分明有种要不是爷大意了,会栽在你这个小娘们手里的幽怨与不屑。我乐了,什么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什么叫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什么叫多行不义必自毙………狂乐之余,想起自己不是TOM,还是快点结束战斗比较好,不伺候您了,我合上粘鼠胶的纸板,乐滋滋去冲出家门,冲向小区的垃圾桶~~如此严寒的冬夜,没穿袜子趿着凉拖的我只感到热情高涨热血沸腾~~在将敌军扔进垃圾桶之前,还用尽洪荒之力踏了一脚,不为泄愤,只怕它再死里逃生找我复仇~~
洗手,扔拖鞋,打扫战场,一眼瞅见旁边还有一张没派上用场的粘鼠胶板静静地躺在桌子上,我随手打开、放在刚才顺利擒获敌军要员的位置,心想,万一还有一只呢…???
兴奋,激动,开心,喜悦,唉,睡不着啊。找出新加坡三菜一汤的美食节目打发时间,同时侧耳倾听有无声响再起,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哦耶,一片宁静!!!
今天早上我被我亲手放置的粘鼠胶粘住了!才发现,昨夜的胜利并非小老鼠的大意或我的聪慧,而是从一开始我把老鼠想像成飞檐走壁凌波微步身怀绝技的神兽,把粘鼠胶板放在各个犄角旮旯,想当然地把它放在我们生活的对立面,认为它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不敢出现在我们出现的地方。殊不知,它只是一只老鼠,一只为了活下去,偷一口吃食的小老鼠,人类在的时候,它不敢,人类不在的时候,它就是跟我们生活在同一维度里的小动物罢了。
与人的相处,何尝不是如此,对任何人的猜测、迎合、讨好、防御最终敌不过:“做自己,依心而活”来得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