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者

我的处女作,敬请大家拜读,还望诸君多多指教斧正。

    马拉奇战场的捷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从前线传来了,人们猜测,无畏的勇士们正在与万恶的敌人进行一场决战,大决战。

  奇维科的妻子每个星期天休息时都会来报亭购买一份前线战地记者编写的报纸,因为她在战争开始前期捡到一份丈夫所在部队的捷报,他的丈夫科维奇坐在坦克车顶,脸上洋溢着笑容,胜利者的笑容。她丈夫还活着,至少在战争刚开始时是这样。

  科维奇是一名通讯兵,他所在的英雄步兵师和勇士坦克团相遇在狭路,玛伊鲁斯是个高地要塞,科维奇所在的英雄步兵师在这个高地被打破了不可战胜的神话,步兵们的骄傲和他们的身体一样被机械化的敌人粉碎了。科维奇背着邻居的邻居布鲁斯,走在流浪者一般的队伍中间,他们又失手了一条战线。

  三天前发起了第三次进攻的英雄步兵师减员已经超过三分之二,他们修筑了长长的被炮弹掀起的焦土埋了一半的堑壕,他们几乎一半的身体被土掩盖,没人愿意去折腾,去把土扒开,甚至他们不愿意再加深一下堑壕,只是把自己身体尽可能遮掩,半截身子露在土外面。

  堑壕中的布鲁斯捂着被炸断的右腿,嘴中骂骂咧咧,“真是纸上谈兵,竟然让一群没有装甲掩护的步兵和机械化的钢铁硬碰硬,白痴指挥官已经失去理智,脑袋上插着军功章。”

  “谁知道呢,听说上级的撤退命令已经发下来了,曼克斯将军和总统亲自通话,可是曼克斯将军死了,我捡到了他的星星章,无畏七连的达里尔捡到了他的一枚军衔…”布鲁斯身边一名老兵接话,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他的话是重复的,和敌人的进攻一样反复说着。凡是听过老兵讲话的人,都认为他是敌人派来的奸细,他的嘴是补发炮弹。

  没过多久,老兵喋喋不休的声音被炮弹声盖过,但嘴还在嘟囔着什么。老兵一贯如此,炮弹覆盖过后,他那舒克郡站街女一般的“祈祷”,又像是上帝的呼唤。

  敌人是机动的装甲团,新一轮进攻就要开始了。原本英雄步兵师是有一个团编制的坦克装甲部队的,可是曼克斯将军把他们当骑兵用了,这些步兵连马屁股都看不见了,靠着两个小短腿和履带赛跑,终究跑赢了死神,但也像丢了魂似的,像个石头守在高地。

  新的装甲力量被调来,勇士坦克团的新兵骑着最好看,最魁梧的战马。马背上高高在上的他们,脸上无不洋溢着笑容,灰头土脸的英雄步兵师的士兵懒得抬头去看他们堵在峡道,那些新兵的吐沫星子和坦克黑色的尾气,轰鸣的发动机一样喋喋不休。他们只想快点换防,低头看着令人作呕的黄土,又昏睡起来。

  作为通信兵的科维奇告诉布鲁斯,新的坦克团将接替他们。同是舒克郡老乡的老兵听后,机关枪似的嘴,冒着火星子,很快阵地上传开了,他们可以回家了。

  “伙计们,咱们要走了,我知道有不少纽曼郡的土佬吧,你们真幸运,香槟和白面包明天就有了,像我来自舒克郡的,怕是要创下最长时间不吃白面包的记录了。”

  没人搭理老兵,但士兵都在听,当老兵询问纽曼郡的伙计,能不能路过的时候给他一瓶正宗的野葡萄酒时,依旧没人回答他。

  “我用苏曼人的火鸡切割者换!”

  一把生了锈的折叠刀被老兵从破洞的裤兜拿出来,老兵左右显摆,这是不常见的战利品,苏曼人喜欢在日常生活中用很锋利又显粗暴的工具,到了战场上,他们的武器又像女人梳妆台的梳子一样精致。这种刀反倒在战场上不常见,老兵不知道从哪个泡在臭水的倒霉的家伙身上搜来的。

  即便把这火鸡切割者磨得亮亮的,也没有纽曼郡的人可以和他交换了。

  布鲁斯悄悄的告诉科维奇:“他身上的好东西不少哩,可惜都不能帮他保住他的左耳。”

  科维奇放下手中的书信,望了望老兵,老兵的左耳没了,据说被一个十六岁的苏曼人新兵咬掉了。

  同班的文森特去救老兵时,老兵正死死的咬着那个新兵的裤腰带,是要那孩子没机会享受做男人的福利。

  一直以来,科维奇的妻子的来信很准时,她在等待,她有些焦急,她说一直看不到报纸出现他。科维奇不知道,自己第一次爬上坦克,体验一下坦克的感觉,那副乡巴佬的样子被战地记者拍了下来。当时他真的很开心,第一次做坦克的心情,比起十七岁那年入手二手托曼更开心。

  他的回信已经不能发出了,这说明他所在的英雄步兵师正式进入二线部队序列。他有很多话要对妻子说,之前的篇幅有一大半都是在报平安,回答妻子的疑问,并安慰妻子。科维奇和老兵不同,老兵爱收集战利品,他爱收集各个地方的小物件,席维郡的橡树叶,扭克城的牛皮纸,苏曼人边境的拧丝铁花,他想和妻子分享一路的风景人情,去的那一路。

  科维奇随部队在南线一路走过去,在苏曼人的苹果之乡转了一圈,因为时节不对,没能吃到免费的世界上最贵的苹果。而后匆匆忙忙的在北线和风和沙赶上了凛冬时节。现在靠着焦土和炮弹温暖的冲击波勉强抵御寒风。

  布鲁斯朝着看完信的科维奇凑了凑,他对科维奇形成了一种依赖,这些天是科维奇把他从履带下拖出来的,他是个好邻居的邻居。他们共同的邻居林克斯有个儿子也上战场了,和他们不在同一连队,是个侦察兵,不过林克斯来信过,他儿子在西进时负伤了,林克斯为此很高兴,还给这俩邻居寄来了一瓶珍藏的烈酒。

  布鲁斯从怀中掏出了那瓶和鲜血一样红的红酒,这是家乡红葡萄酿制的。科维奇的水壶被炸坏了,只剩下瓶盖,布鲁斯将不多的红酒倒给科维奇。

  这俩邻居喝光了剩下的酒,他俩想睡个好觉,150mm加农炮落在身边都不醒的那种,为明天回家养好精神,不能让家人看到他们半死不活的样子。

  玛伊鲁斯的太阳在东方升起,哪都一样。昨夜敌人并没有炮击,他们的侦查系统肯定知道英雄步兵师换防的消息,他们羡慕即将回家的英雄步兵师的敌人。战场待久了都这样,总有些战场的浪漫情怀,他们希望在他们换防时,也能睡个好觉。

  老兵轻哼着家乡的小曲,和为数不多的身体完好且精神不错的士兵一同走在队伍前头。原本是能找到的英烈遗体在前的,可谁也阻止不了这些复活的人。

  英雄的遗体被安置在卡车上,卡全都塞满了,好些伤病也得在地上步行回家,布鲁斯不太幸运,又或者太幸运。

  新调任的那勇士坦克团在峡道附近驻扎,此时这些衣着光鲜,昂首挺胸的新兵堵在峡道。他们夹着道,使原本狭小的道路变得更加狭隘。

  老兵脸上洋溢着笑容,不去看这些新兵一眼,他知道这些新兵对像他一样的老兵有敬畏也有鄙视。他们不算打胜仗车轮的部队,而是被打残了建制,掉入二线的部队。

  看着那别着军功章,打着军领带的新兵脸上的笑容,老兵懒得去猜那是尊敬还是鄙视。他在队伍最前头,带着队伍穿过人群,老兵昂首挺胸的笑着,心中慨然,他杀过苏曼人,炸过一栋大楼,抽过苏曼基佬的脸,布袋里都是战利品,其中还有一块菲利的手表。最重要的是他要回家了,家里还有生病的妻子,他觉得志愿者照顾不好妻子,妻子需要自己,那枚应该是金质的戒指是他的补偿。他没有喋喋不休,不是因为他不爱说话了,是他在酝酿着回家和妻子的甜言蜜语,他在战场上说了三年的脏话,他得改过来。另外,这些新兵蛋子的笑脸真好看,比苏曼娘们更好看。

  新兵好奇的张望卡车,他们私下嘀咕,密封的卡车内都是满满的战利品,苏曼人的牛腰皮带、斯曼的宝石、可能还有苏曼女人。他们这样想着,对明天上战场充满幻想,他们的牛式坦克会把苏曼小老鼠撞碎,他们会去解放路亚郡的小姐,他们会用枪顶着高大粗鲁的苏曼人,用苏曼人的身体遮阳。

  科维奇搀着布鲁斯,布鲁斯又帮一个纽克郡的小伙子提着空空的背包。熙熙攘攘的队伍不是流浪者了,他们是回家的归乡者。

  勇士坦克团内一个别着十几枚军功章的上校,站在一辆牛式坦克上,招呼着新兵,他慷慨激昂的演讲着,他告诉新兵,我们将胜利,太阳落在哪,我们就去哪。

  布鲁斯看着迎着太阳的上校,本就狭路,他一人遮蔽了阳光,手中拿着一枚军功章,半举在脑袋旁,高呼着口号。

  老兵路过纽曼郡时,看着纽曼郡边界,山海一般的人群站在边界上。

  舒克郡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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