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母猫产下两只深灰色小猫之后,便不见踪迹。
这两只可怜的的小东西经常半睁着眼,半抬着脑袋东嗅嗅西嗅嗅。细如老鼠的身躯不停地抖动着,偶尔轻声瞄了一下,有时也会象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当它们显得暴躁时才知道应该是饿了。
女儿找来一个小型奶瓶,像母亲般将猫捧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将奶嘴轻轻地顶在猫口上,猫不耐烦地将脑袋向左边摇了一摇,再靠近,又摇向右边,在这个过程中奶水洒了几滴出来,一滴停留在它口中,它便一下子回过头狠狠地将奶嘴咬住,紧闭着双眼认真地吮吸着。
这样猫便一天天地长大起来,家里便有了热闹的样子。有奶便是娘,它们也认准了女儿,她每走一步,猫便跟一步。女儿也经常像娘一样抱着玩,将它们视作数不多的玩具之一,在摆放东西时会当成玩具摆放于桌台上,它们便一动不动地配合着,只有眼睛齐刷刷地跟着人走,再摆放于地下时,它们便不老实了,“瞄”的一声追逐着跑开。
家无鼠患,它们便以嬉戏为生,每天调皮的嬉笑声充满整个角落。
女儿住校后,猫似乎安静了很多,周未时,校车停于门前,猫便会一前一后冲出去,以致于后来一看到猫急冲出去时,我们便知道校车来了。这个时候,猫往往会绕在女儿四周撒欢,然后各自在她左右脚前方领跑着,偶尔其中一只会被踢翻个跟斗,它会爬起来继续跑。
校车来接女儿时,它们同样会各自跟在她左右脚后面,这个时候,母亲往往会跑出来,用脚或者用扫把将它们扫进屋去,小猫凄厉地叫着,在屋里抓狂着跑了一圈之后便会出冲出门槛,伸长着脑袋齐刷刷地望着校车的方向,一动不动。
我在看书或者静静地泡着功夫茶时,它们会悄无声息地溜在我脚边,一只玩弄着鞋带,一只不停地抓弄着鞋垫,一下子又一齐争相蹲上另一只鞋身,互相推搡着,推到无趣了,便会放肆地跳上我二米多宽的船木茶床,绕着茶具转,转累了位坐下来,有时齐座,有时各占一角。
这个时候,我会停下泡茶或者拿书的手,与它们对视着,你永远不知道它们脑袋在想在什么,猫的眼睛一片清纯,它们生活在一个没有争斗,没有功利的环境中,洁净的猫眼中看不到人世间一丝丝的忧愁烦恼。
一次,其中的一只庸懒地立起身子,绕到茶盘中间,嗅了嗅清彻的茶水,舌头便在上面打绕,我一看便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人兽有分,这个可纵容不得。猫凄叫一声,迅速跳下桌台,另一只跟着叫了一声,似乎跟我严肃抗议,便也如脱箭般飞奔而去。
过几天后,我还是静静地看着书及泡着茶时,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原来猫已经是好几天不相为伴了,它们不再在我脚边玩耍,也不再跳上茶台嬉戏,一种环境习惯的改变似乎也改变着心情。
我于是迫切地跑到外面,摄着它们脖子上的厚肉,左右手各一只,吊着往茶台上陈列,意料不到的是,刚一放手便如箭般双双射出,我也就不再折腾,只得静静地适应着没有猫的习惯。
一天夜里关上大门时,竟然忘记了猫还在外面,整夜没猫声。第二天,猫不见了。家里的人便猜测着,或是被猫贩所捉,或是跟上陌生人走,或许是被黄鼠狼捕食。我在心里默默祈祷,最好是跟着陌生人走,走着走着,变成了野猫,这样,它们还能在自由的世界奔走。
周末,女儿下校车时,不见猫影,得知猫没了,她呆立着,泪珠在眼圈打转。
无戒365天极限挑战日更营 写作训练第18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