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炎日」
夏日炎炎,这几天更是一丝风都没有。
半遮天台,不知怎地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几只蜂,黑色,细腰。
它们四处游荡,“可能天太热了,连野蜂都来避暑。”我寻思着,晾衣绳上,几件烤得干脆脆的衣服,飘来一股阳光的料香。
只好收了衣服,真想当烧烤吃了。
第二话「筑巢」
“真爽。”我滋了口气,又一口冰啤。
肉香飘散,呼呼风扇。天色已暗。
人,三分醉意,夜,月色撩人。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沉寂的夏夜,沉重的步伐,沉闷的心情,沉沉地酣睡。
清晨,早醒,到天台,透透气,一伸胳膊一抬头,屋檐,边缘内侧,隐现黄灰色的蜂巢,鸡蛋大小,像洋葱一圈圈的。
几只细腰黑蜂正在筑巢。
唉,无人相陪,观察野蜂也蛮有意思的。
几只野蜂悠悠盘旋,像是瞄着我,心里不由一阵发毛,背脊发凉。
几只野蜂有什么好怕的,这是我的地盘。
第三话「蛰伏」
几天后,我和野蜂相安无事,它们只在天台顶活动,只是蜂巢越来越大,野蜂越来越多。
我对野蜂渐无兴趣,它们天天围着蜂巢转,单调无趣,让我更感寂寞。
一日,又热又燥,天刚黑,我累得早早躺在床上。
朦胧中,只见纱窗外边缘,出现一只黑色的虫子——是野蜂,它在外面不断地扒,我觉得很好笑,它进的来么?
笑意未消,它那细长的身子好像变魔术,神奇的穿过了纱窗,我惊恐,呆望着它,它歪着脑袋看着我。时间停顿了,突然,它震翅扑向我,本能地一挥手,不见了。
一抬头,它正在我头上盘旋,尾部向后撤,准备二次进攻,与此同时,纱窗处已飞入大量野蜂,也嗡嗡乱窜。
我慌忙抄起枕头,随手一挥,蜂群已到眼前,猝不及防,只见一团黑色向我涌来……
我大叫一声,翻身而起,浑身是汗。原来是梦,纱窗外,风微,很静。
半夜,噩梦惊醒,心神不宁,我不由自主地爬起来,去天台查看,借着月光,天台屋檐的蜂巢大如足球,偶有几只野蜂飞舞,在蜂巢外晃悠。
一切正常,我长嘘一口气。
第四话「后患」
自从做这个噩梦,白天看到蜂巢,不觉生起一丝不祥之感。
蜂巢如球,野蜂愈多,它们好像并不满足,天台顶的小小领地已显拥挤。
时有野蜂飞到室内,开始只当是误入。 而后,野蜂行为愈加嚣张。人一靠近蜂巢,野蜂速出,飞在头顶盘旋,以示警告,人一离开,就自回老巢。
真是留“蜂”为患。此患如何除呢?
暂时还是不要上天台了。
第五话「消亡」
天热,空气蒸腾。人沉思……
几天后,天台外,门窗尽关。
人枯坐,全身消防式套装。
手持钢叉,浑身是汗……
已否定的方案——火攻,水冲,烟熏……
在脑海中打旋——钩起童年捅马蜂的惨痛。
手微抖,牙紧咬,心横,门开,人进天台……
“真爽!”一口啤酒下肚。风扇呼呼,我靠在躺椅上。
回想那天的惊险,哦,不,是有惊无险——那惨烈的,一推门,正想持叉去捅,只见蜂巢已干空,周围没有一只野蜂。
心里不由一紧,难道野蜂会料敌先知,先行隐藏?!
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脚下好像踩了点东西,一低头,倒吸了口凉气——地上全是野蜂的尸体,干枯萎缩。周围散落一些白色的蜂蛹,身体成扭曲状,估计死前极其痛苦。
它们都是被热死和烫死的。
看的我想作呕。
全身闷热变冰凉,确定没有活蜂后,就摘了蜂巢,清理现场。
除去死去的野蜂,其它的已逃离天台,所以只剩下空壳蜂巢。
大概这就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