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收获‖我所不懂的文字里总藏着珍珠

《反与正》是《加缪全集》中的一个篇章,我确读出了《局外人》的影子。特别想为加缪的这篇散文写一点儿阅读收获。

最初,我只是从文中感觉到一种在绝望中寻找希望的氛围。索性努力去赶跑思想里和心里的杂音,让自己全心体会这个作品。并非因为作者是加缪,而是我一直认为我所不懂的文字里总藏着珍珠。

这是一篇很短小的散文。以一位奇怪的老妇人开篇,作者篇头就写到:这是一个独特而孤僻的女人。

这个老妇人,她的姐姐在她已垂暮之年时留给她一笔5000法郎的遗产。这是一笔很小的遗产,做不来什么大的安排。她最终花了4000法郎为自己买了一块别人正在转让的墓地,并且精心打理,刻上自己的名字。每天她都要去墓地亲密一会儿。老妇人对这块墓地的喜爱胜过了其他所有。

有一天,她去得晚了一些,竟看到那儿摆放着鲜花。原来,有人看见这块墓地没人祭拜,就顺便祭拜了,老妇人还活着却被当成古人。

作者为什么要写下这样一段呢?因为这妇人与大多数人的做法不同,她用得来的遗产与鬼神打交道。也许会有一些人对老妇人的这举动不以为然吧?作者的观点是:这无可厚非?因为她诚实地做了自己最想做也并不会有损别人的事情?还是只是因老妇人的真情实感?

作品中有这样几段描写触动了我,我把它拷贝下来,反复琢磨,使自己也见一见珍珠:

1.关于光和影的描写

窗外这座花园,我只看得见它的墙壁,还有光影流动的些许枝叶。再往上看还是枝叶,继续往上便是阳光了。但在外面可以感受到其乐无穷的新鲜空气以及洒遍人间的欢快情绪。我在其中得到的,仅仅是映照在我那白色窗帘上的一点儿斜枝疏影罢了。还有太阳的五道光线,不紧不慢地将干草的芬芳送入屋内。若有一丝和风拂来,光影便摇曳于窗帘之上。云来云去,阳光时隐时现,于是金合欢花花瓶里溢出灿烂的金黄。此情此景可谓足矣。稍有微弱的光照,我便产生不可名状的喜悦。

品过,我竟有些泪目。尤其这句:“少有微弱的光照,我便产生不可名状的喜悦。”——对于本就沐浴在阳光下的人而言,阳光或许并不足道。对只有特定时间和角度才有机会感受阳光的人,阳光是多么珍贵!所以,在不触犯他人利益的前提下,反与正并不绝对。你以为的反,也许是正的。

2.关于成长

有人自称:“我在做事情。”但做事情也是浪费光阴,因为那是自我损耗。今朝得一小憩,我的心灵方有此独白。倘若还有焦虑折磨我,便是感受到这无影无踪的瞬间悄然逝去,犹如水银泻地般无声无息。谁想对这世界不理不睬,尽可悉听尊便。我却无悔无怨,因为我目睹自己成长。此时此刻,我的整个天地都在这尘世。这阳光和这光阴,这热气和深深的寒意:何须思量是否有消亡之物,是否有受苦受难的人群?

欲念尚未萌生,我已心满意足。永恒降临,如我所期待。我如今祝愿的已不是幸福,而仅仅是醒悟。

“我如今祝愿的已不是幸福,而仅仅是醒悟。”——若没有醒悟,哪里会有真正的幸福可言?所以,写文字并不就是自豪地对自己或他人宣告我已写了多少,而是我写这些文字究竟使自己有多少成长与收获?又能使别人能从中获得多少益处?这才是更接近本质吧。

3.关于反与正。这段,暴击了我:

在世界的正与反之间,我不愿选择,也不喜欢人家选择。人们不愿意别人清醒或含讥带讽。他们声称:“这表明您为人不善。”我看不出其中的关系。当然,如果我听见人家告诉某某,你不道德,我就明白他需要以道德自律;又听见说另一人轻视智慧,我认为那是指他容不得怀疑。然而我不喜欢别人作假。伟大的勇气,还在于睁眼看光明和死亡。其实,还是要道破这对生活的热爱与这深藏的痛苦有何关联。

上述一段,尤其使我震动。如果你曾透过满是笑意的虚假看见过真实,你便再也离不开真实。有一句谚语:“谎言里开不出灿烂的花朵”,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清醒对人从来不是阻力,从来不是。它是人们有勇气拥抱生活、热爱生活的真正开始。

《反与正》的总体感觉,读起来既有些晦涩,读过确更使我茅塞顿开(晦涩,是因我的思想需要开化,与作者无关)。使我能够突破自己的障碍去倾听作者,这让我觉得能够更清醒一点,也能够对自己所处的世界更多些真情实意。

正因此,我才真正开始有收获的机会。

                                  ——读加缪《反与正》

光与影

在城市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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