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城市让人想哭。。。。。。
反反复复盘旋在南子脑海中的,只有这句话,她优雅地搅动着那杯已凉了大半的咖啡,绑紧的发髻散落出几丝散发,差不多一个下午,她眺望着窗外熙攘的人群和纷乱的车流。
陌生的城市,冰冷的感觉,麻木的人群。
如果不是窗外那对跳动的人影,她的心,不会忽地惊了一下。是一对小情侣,那样张扬的年纪,那样勇敢的年纪。还有那身白色的情侣装,她看了一眼,心倏忽惊动了一下。却又冷笑了一声,背过头,咖啡里却滴进了一滴白色的液体,她惊了一下,居然,是泪,居然是她的眼泪,她居然,落泪了。
脑海里,一幕幕回忆,像是开闸的洪水,汹涌而来,冲荡着她早已麻木了的心。——她闭上了眼睛,如果,非要是今天,就这样吧,给自己一个机会,回忆便回忆,一句一伤,无话可讲,闭上眼,你的模样。
你看,郑厝。早已是麻木的心的我,却还是非要在今天想起你。
你看,郑厝,就算我为自己的心建了铜墙铁壁,你还是轻易闯了进来,
那是六年前:
(校园)
“南子,你要乖乖的喔,我马上就到咯。”
“嗯,么么,等你啦,傻瓜。”
郑厝仍旧骑着他那辆山地车,穿着上次逛街一起买的情侣装,南子喜欢这件白色的,因为白色,让郑厝看起来那么干净,阳光。不过貌似似乎没有考虑郑厝同学的强烈反对(“南子,白色的会很容易脏的啊!”),年轻的女孩,恋爱中的女孩,尤其是在自己深爱的男孩面前,南子就是那样,自作主张的决定了。白色情侣装,一对小情侣,一辆单车,而后座的南子,像翩跹的蝴蝶,摆动着双臂,单纯的笑容。南子盯着郑厝的后背,宽厚的肩膀,让人想依靠的感觉,怔怔地,发着呆,忽地,她伸出双手,紧紧拥抱着正在骑车的郑厝。郑厝半是宠溺半是责备地说“小丫头,你这样吓我一跳,不怕车毁人亡啊!”南子吐吐舌头,理了理额前被微风吹散的碎发。
她低下头,脑子里盘旋的饿,就只有一个想法,她爱他。
(公园的草地上)
郑厝平躺着,嘴角衔着一枚草根。仰着头,看着天空,牵着南子的手。南子坐在草坪上,耳朵里塞着耳机,放着张韶涵的那首《站在最远的地方》,膝盖上放着纳兰容若的词,静静的,翻着,听着。
南子的眼睛静静停在了一句词上“ ”她忽地伤感起来,合上书,推推郑厝,问他“我们,会,分开吗?”郑厝似乎在想事情,出神了。回神之后,他发现,他可爱的南子在哭,他急忙爬起来,牵着南子的手,急忙的询问,神情那么紧张。
待清楚缘由之后,郑厝刮着南子的鼻尖,“傻瓜,我们不会分开。我这么爱你,怎么舍得呢?再说,南子怎么能没有我呢?”郑厝看着眼前的女孩,伤感而委屈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紧紧抱着她,感觉到她的泪,郑厝的心也跟着刺痛起来。
郑厝心想,他要保护她,他舍不得她被伤害,任谁都不可以,伤害她。
(车如流水的马路)
“南子,何南子,你难道,就不能替我想想吗?何南子,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郑厝面对着南子,吼着这些。
南子低着头,咬着嘴唇,泪一颗颗地滑落到地上,好像她被伤碎了的心,破了一地,无法再拾起。南子的脑海,想起昨天,郑厝的妈妈那个电话。电话里的郑妈妈语气温柔:“南子,你是个好孩子,你俩不合适,厝厝还有我们安排的人生,他要继续攻读管理硕士,他已经在准备了,毕竟,我和你郑叔叔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郑叔叔的公司还需要他打理呢。。。。。。南子,厝厝需要一个贤良淑德的贤内助,一个全职太太。。。南子,你不是和阿姨说,你想当企业白领吗?阿姨认识几个人,介绍给你工作。。。南子,我们厝厝已经有了结婚的对象,对方是你郑叔叔的好朋友的大家闺秀,乖巧懂事。。。。。。”
一句一伤。
南子回过神,“郑厝,你瞒了我太多事,你有结婚对象的事情为什么瞒着我?郑厝,你要继续读书,为什么不告诉我?郑厝,你不是说,要我陪你一起创业吗?你不是说,要和我一生一世吗?难道,我没有权利知道这些吗?郑大少爷,你究竟把我置于何地?”
郑厝的语气,柔了下来,“南子,你听我解释,柔柔的事,我没跟你说,是怕你多心。。。。。。”
南子抬起头,看了一眼郑厝,“原来,你的结婚对象叫柔柔,听名字就知道一定乖巧懂事,单纯善良,对吧?”
郑厝的声音提了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子,这事和柔柔没关系,柔柔是个好女孩——“
“好女孩?既然你们都觉得她是个好女孩,正好合适,”南子打断了郑厝。
郑厝有点生气“何南子,你什么时候能讲理点?你怎么这么说她?真的和柔柔没关系。”他停顿了一下,低着头,“南子,或许我妈妈说得对,你太要强了,不合适我,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吧。”
南子仰着头,斜上45度。看着郑厝,这个她深爱的人,她听着,听完,然后背过身。南子情绪激动的说了一句“我恨你,郑厝。”郑厝仿佛没听见似的,转过身,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南子说,“我不爱晴柔,所以,不会娶她。”
回忆,残忍的记忆。
就在她回忆的这段时间,她的咖啡,已然全凉了。
她还记得,之后几年,陆陆续续,也见过郑厝几面,不过是寒暄而已。分手的情人,比不过朋友,冷淡是必然的。她的身边,亦陆陆续续有优秀的男生出现,然而,优秀又怎样?他们终究,不是郑厝。
就在前几天,她见到过曾经的校友,校友的谈话中,提到郑厝婚期将近的消息,她淡淡地一句“新娘是哪位?”校友只说“听说是,郑晴柔”,她苦笑一声,说“我还不知道他好事将近了呢。”
原来,你还是娶了晴柔。
听起来那么讽刺。
你说,你不会娶晴柔。你说,你会娶我。可是,郑厝,你终究,娶了晴柔,却把我忘在脑后,连朋友都算不得的地位。郑厝,你看,我多可笑。我以为,你说的话,是承诺,原来,那不过是句玩笑。你看,我还对你念念不忘,以这种尴尬的身份。是的,你爱我。但是,你只是爱过我而已。爱,多么美的字眼,然而,爱过,却那么伤人。
郑厝,我说过我恨你,我恨你把我仍在过去,可是我恨你,就是,我爱你。郑厝,为什么,最后是晴柔?郑厝,为什么,还是骗了我?郑厝,我们偶遇那么多次,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已另有所属,任由我那么幻想着。郑厝,为什么,那么狠心?
郑厝,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如果,一切无可挽回,就让我,再放任自己一次,冷漠就冷漠,想痛哭就痛哭,你看,那些泪,把咖啡杯也快填满了。
郑厝,我是真的爱你,哪怕曾互相伤害过,我依然爱你到骨子里,时至今日,给你幸福,一不小心就变成了,祝你幸福。郑厝,祝你幸福,就算要把我的幸运分给你也好,只要你幸福就好。而我,爱你到今日,却不敢纠缠,不敢埋怨,不敢占有,甚至不敢再说出来。
郑厝,你的名字,终究成为我心里不敢提及的伤疤。
越想忘记,越是铭记,我们的爱情,我们曾经的爱情,竟成为我的炼狱,时时刻刻,煎熬着我的心,每句话,每个眼神,每段回忆,都是,煎熬。
恋狱,越想挣脱,越是深陷的恋狱。
一句一伤,无话可讲,闭上双眼,开始想象,你的模样。
“陌生的城市让人想哭,有一次爱情已经辜负,越单纯越幸福,心像开满花的树,越害怕越孤单,越躲藏越相爱越怕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