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妈妈，要不就离婚了吧……”小如满心期待地跟妈妈说，但她并不知道这对妈妈而言意味着什么，她只想赶紧摆脱这让人害怕的生活。
夕阳的余晖洒在这安静的小农村，庄稼人扛着锄头从田地里回来，此时正是晚饭时间，各家各户都开着白亮的灯光，围在桌边边开心的吃饭，甚是融洽。
可在小如家里，昏黄的灯光里有一个散发垂落的妇人，她坐在地上，正准备起来的时候，一男人猛地抓住她的头发，在地上拖拽着，女人发出惨叫声，小如看在眼里心里慌张又害怕，在桌子随便拿起了一根筷子，往男人身上打，但却背男人一把抓住扔地上。
看着被甩掉的筷子，小如一脸无助，哭喊着：妈妈，妈妈……但是妈妈已经毫无力气的趴在地上，等男人气消之后，妈妈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小如面前说，别怕，有妈在。随后妈妈带着女儿回房间，小如问妈妈能不能离开他自己生活，妈妈默不作声，只说赶紧睡了，太晚了。听着窗外的蝉鸣声，小如睡着了。
2.
半夜，在睡梦中的小如忽然听到玻璃碎的声音，她起来往玻璃碎的声音走去，又是让小如害怕的一幕。
妈妈依旧披着散发，低头看着碎玻璃，男人指着女人后脑勺说，你是不是又拿钱给你女儿买东西了！我说了多少次，要给我肯定给，别偷偷摸摸的趁我不注意拿……
女人低头小声的说了声，嗯。小如看得心慌慌，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现在站一边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天很快就亮了，小如半夜想刚刚发生的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白天一切如常，好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妈妈还是在厨房煮饭准备早餐。做饭洗衣服扫地等家务活都是妈妈的工作，小如就从来没见过妈妈干其他事情，到了下午妈妈还会去田地干下农活。
小如看到妈妈拿着早餐进屋，妈妈头发梳得很是整齐，齐刘海微微遮住了眼角的淤青，眼睛稍有红肿，妈妈说，小如吃完早餐就去上学了。小如却说，妈妈，要不离婚？我们自己在外面生活！妈妈一脸惊讶，这么小还懂离婚，不过妈妈只说，小如，你瞎想什么，妈妈很好，没事……
3.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好几年，小如还是看到男人打妈妈，但也是习惯了，自己也没办法阻止事情的发生。每次看到都让小如害怕一阵子，她一到晚上就不想回家。不上学的时候，在村里她漫山遍野的跑，也结识了村里一些差不多年龄的朋友，有些还比她大几岁。小如经常跟朋友下田地钓小鱼，上山偷果子，还脱光衣服下河玩水……这日子小如过得也挺开心，但是偶尔我会觉得一个人在家无聊，经常会问妈妈，什么时候带姐姐过来跟我玩。
妈妈说，快了，你乖一些，姐姐很快就过来和你玩了！小如听了后总是满心期待。白天一有空就去找朋友玩了。
小如有个朋友静音一块玩了好几年，她一有空就去静音家玩。“静静，你爸去哪里了，怎么经常看不到他”，静音说，妈妈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永远不会回来了，妈妈生完弟弟之后爸爸就走了留下了我们三姐弟和妈妈……
小如觉得静音家里跟自己差不多，有个后爸相当于没有，小如从来没叫那个男人一声爸爸，即使妈妈经常教小如叫出口，但是小如怎么也叫不出来，小如心里觉得叫出来她就不舒服，一直到现在也没叫爸爸。
4.
小如的学校平时都是4点放学，今天小如觉得无聊想去静音家玩玩，就跟着静音一块回去了。静音刚回到家，打开门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啤酒瓶散落在地上，走进客厅看到妈妈醉在硬木板床上，刚想开口喊妈妈，妈妈却呕得全身无力。
静音，小如你先回自己家吧，看样子今天妈妈又出状况，我得收拾收拾了。
小如，需要我帮忙收拾吗？静音说不需要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小如只好回家自己玩了。
4.
自那以后，小如就很久没去过静音家玩。小如依旧在村里到处跑，真像个野孩子。突然有一天，村里传出来静音家的妈妈自杀了，静音一家的几个孩子一瞬间变成孤儿。小如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是好奇。
小如很想去找静音玩，但是自从上次她妈妈在家喝醉酒后，小如就没见过静音，静音连学校也没去过，这次小如妈妈自杀让小如更加想去知道静音家发生了什么事。
以前听静音说过，因为家里欠债很多，爸爸喝农药自杀了，妈妈一个人带着几个娃生活，一家人经常连饭都吃不上，有次静音回家问妈妈拿钱交书费，结果妈妈说钱就没了命就一条……小如当时也在旁边，看着静音妈妈不给书费，小如忽然觉得自己比静音还是过得好那么一丢丢，至少妈妈帮她解决了学费书费的问题！
5.
小如少跟静音联系后，觉得生活比以前无聊了，就找了比她大一两岁的姐姐玩。晓娜是村里有钱人家的女孩，住小如家隔壁，小如在村里到处溜达，刚刚好遇到晓娜，因为没带钥匙进不了家门，小如看天已黑，问晓娜，你要不要进我家坐着等？
晓娜听到她这么问，有些惊讶，但也觉得进去等没那么累，虽然他两不认识，但是有时候出门他们还是会遇见，晓娜回到，好呀！
小如带着晓娜进了客厅，刚刚好今天妈妈和那个男人都不在，小如就更加自在了。
小如，怎么都没人在家，爸妈出去了？
晓娜有些提防的回，是，不过我妈早就跟我妈离婚了，我现在跟爸妈住……
小如一脸惊讶说，怪不得你爸经常带不一样的女人回家。你妈怎么离的婚，你爸这样你不恨她吗？
晓娜：恨不起来，我妈是跟别的男人走的……
小如更加惊讶了，想不到这么有钱人家的娃，也有这么复杂的家庭关系，她问晓娜：你恨他们吗，如果有得选，你想跟谁？
晓娜回说：两个都不想可以不……
小如接着开玩笑说，那你跟我一块过吧。晓娜听到这句眼睛笑得像个月牙一样。从这以后，她两就成了互相认识的小邻居，偶尔串串对方的门。
刚刚在一个傍晚，小如家里传出来渗人的哭闹声，晓娜刚刚好从外面回来，她听到声音进去看看小如家什么情况，结果看到了小如妈妈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小如站一旁大声地哭喊着，不断说，不要不要啊……但是眼前的男人并没有停止收手。
晓娜看到这场景却一脸反应都没，反而非常冷静。走过去跟小如说，来，别哭，大人的事情让她们自己解决，我们还是出去吧。
小如看到晓娜，哭喊声渐渐停止，两个大人还就纠缠在一块根本没空理会两个小孩子，在他们不经意间这昏黄的客厅就剩他们两，小如出门回头看了一下，看到被按着了妈妈，眼泪在眼里打转，但是又无能为力，这时晓娜一把抓住她的手跑出客厅门……
小如：晓娜，你为什么要把我拉走，我还想给我妈帮忙！晓娜说，你能帮到多少，大人的事情你根本没法参与。
6.
夜色渐浓，户外虫鸣声叫得让人心烦意乱，小如离开家后正好晓娜家有人了，晓娜便带着小如进了院子里。小如环顾四周，一片绿植上点缀着黄色小灯，周围散发着香花的味道，小如觉得这个家实在太温馨太美了。
小如说，你家太美了，我家有你千分之一就好了。
晓娜却冷冷的回答道到，美有什么用，这里的人不美。小如有些不解。
小如在小院坐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突然看到大门开了，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手挽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有说有笑，小如隐隐约约听到男人说，我会让她多接受你了，你也多和晓娜聊聊……
中年男人看到晓娜大声说到，娜娜，来，叫声妈。隔壁女人笑着等着娜娜开口，但晓娜一个不吭声带着小如离开了院子。
小如不解的说，你怎么不搭理他们？晓娜说，自从老爸跟妈妈离婚，就经常带不一样的后妈回来，这么多我叫不了。
小如发现有钱人家的孩子原来过得也未必比自己好，忽然间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就没那么悲观。小如走出晓娜家，一想到家里披头散发的妈妈就难受不已，便在外面溜达多几个小时才回家。
即使晚回，也没多少人管她。
7.
又一个暑期来了。窗外蝉鸣声响个不停，小如在家无聊的种起了太阳花。太阳花特别容易存活，直接把根部埋到土里，再浇点水，没有活力的太阳花一遇到太阳就立马生机勃勃。刚给花浇完水，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小如开门一看，妈妈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身边还站着小如偶尔会想念的姐姐。
妈妈说，小如，我出门忘带钥匙了，姐姐从今天开始就跟我们住了。小如看到姐姐，心理乐开花了，觉得身边又多了一个可以玩耍的人。
姐姐名叫丽萍，是小如亲姐姐。小如在3岁前是跟姐姐生活一起的，但是在3岁那年，妈妈跟爸爸离婚了，当时小如的抚养权就给了妈妈，姐姐由爸爸抚养。
在小如的记忆里，离开姐姐的那天阳光明媚，小如还在妈妈怀里，那个男人帮忙把外婆家的所有行李收拾好之后三个人坐上一台摩托车离开了外婆家。那天小如回头看着外婆和姐姐，很快他们消失在视线里。
从那以后，小如就很少跟姐姐玩，当小如自己一个人在家无聊的时候，她就很想妈妈带她回去找姐姐。有时候妈妈跟那男人吵架后，妈妈会带着小如回外婆家，这个时候小如又能和姐姐玩一块了。小如经常问妈妈，什么时候带姐姐过来，我很想跟姐姐玩……
如今姐姐也来了男人家，小如觉得从此生活会更加好玩。小如拉着姐姐进了房间，拿了一堆小布偶出来，开心的说到，姐姐，来我们一起给布娃娃做衣服吧……
从那以后，小如跟姐姐丽萍形影不离，村里的人看到都问是不是双胞胎。小如和姐姐年龄相差一岁，长相相似，很多人看到这对姐妹花都以为是双胞胎。小如还把自己的朋友介绍了给姐姐认识，慢慢地，姐姐丽萍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8.
又一年过去了，丽萍、小如又长大一岁，她两都是个三四年级的学生了。在这一年里，小如两姐妹已经看习惯了妈妈被男人家暴了。他们知道在那男人面前，他们是那么地手无搏鸡之力！而丽萍的到来，更让男人有了家暴妈妈的理由。多一个人多一份开销，男人总不想多养一个女儿，而且男人身边还有两个他已故妻子生下的儿子，被贫穷搞得焦头烂额的男人怎么可能想多养一个女儿。
男人的变本加厉终于让小如妈妈忍无可忍了。小如记得那天，天空乌云密布，不一会就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打在地上溅起了大水花。男人还是喜欢拽着妈妈的头发往地上拖，妈妈此时哭得如鬼般哀嚎，等男人没缓过劲来时，妈妈突然站起来用力推男人，接着抓住男人头发，纠缠到露天天井处，两人被大雨淋湿了全身。妈妈使劲咬着男人，男人用力推开妈妈，妈妈瞬间瘫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眼睛被雨水冲模糊了，眼神空洞，再也无力反抗。
小如见这般情景，再次紧张起来，她看到桌子上有把小刀，想都没想就拿起来，冲向男人，小刀刚刚刺刀了男人大腿。男人感觉到刺痛，看了眼小如，面目狰狞，单手勒住小如脖子，许久不放。
小如被男人扼住了喉咙，拼命地喊：救命啊，救命啊……
眼看小如快窒息，妈妈拔起了插在男人腿上的刀子，往男人胸口猛扎了几下。男人胸口喷了妈妈一脸血，男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妈妈，说到，你……没说完便倒在地上。
雨继续下，男人的血随着雨水流进了水沟里，这一夜，小如家里灯没熄过……
9.
很快，村里就传出来小如家妈妈杀死老公的闲话。第二天警察不久就登门抓人了。小如还记得妈妈手腕被拷住的模样，眼神空洞，头发凌乱，跟警察走之前，妈妈走过来跟小如说，外婆很快过来了，你们两个别怕，乖乖等着外婆过来。
从此以后，小如就没见过妈妈了，但是依然住在男人走之前留下的房子里。外婆照顾小如和姐姐。
小如跟姐姐说，姐姐，以后就剩咱们俩了，还有外婆…自从妈妈被带走后，在小如心里觉得这个事情多少跟姐姐有关，如果不是她来了，家里的开销就不会变多了，男人也不会变本加厉地家暴妈妈。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小如也没跟姐姐说自己的真正想法，有什么好的东西都跟她分享，也给姐姐介绍给她的好朋友们。
晓娜后来也认识了姐姐丽萍。后来她两成为了初中同班同学，两人相处久了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的。每天中午上学之前，晓娜都会找丽萍一块去，而小如跟她们不同校不同班，就只能找其他同学一块去了。
有时候小如会心生嫉妒，自己的好朋友成为别人的闺蜜，晓娜经常在姐姐生日的时候送姐姐漂亮的礼物，而小如没多少聊得深的好友，生日也没人给她送礼物，她每次看到晓娜给姐姐送礼物，她自己多少觉得不舒服。不过，小如从来没说出真正的心里话。
有时候甚至连外婆偏心姐姐。外婆总说，你姐以前没跟妈妈一块生活，来了之后妈妈很快又出事了，真是个可怜的娃……小如每每听到这话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觉得外婆总把注意力放在了姐姐上而忽略了自己。
10.
后来，姐姐丽萍以优异的中考分数考进了市里一级高中，而小如只能进普通的中专完成学业。
小如跟姐姐说，我很快就能出来工作了，到时候我就能自己赚钱自己花，你羡慕吗？姐姐听到笑说，别老想着赚钱，先把书读好，有好的基础才能赚更多的钱。小如也没把话听进去，只觉得姐姐总是一本正经说道理，有些烦人……
在中专学校，小如遇到了发小静音。刚见到静音的时候，小如差点没认出来。静音烫着大波浪，红棕的发色在阳光底下显得特别时尚，吊带衫配牛仔裤，整一个时尚潮人，小如对比下自己，蘑菇头、白色衬衫配宽松运动裤，瞬间觉得自己很土。
静音遇到小如，也是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遇到的那一天，她两去了一家糖水店吃了一次糖水。小如疑惑的问静音，那次你妈醉酒后自杀，你怎么也消失不见了，学校也办退学了，我想找你玩，人也找不着了，这怎么回事。
静音却说到，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往事不要提……静音也就这样应付了小如的问题，这样小如更加好奇了，但也不好意思再追问！
11.
静音跟以前很不一样了，以前的她很乖巧文静，现在的她跟个飞女差不多。小如有几次跟着静音去玩，不是酒吧就是游戏厅，不是吸烟就是喝酒，但是小如也是在旁陪着，因为小如在学校还没认识到新朋友，烟酒这些小如只能从静音那吃一点吸一点，毕竟她手里的生活费少得可怜，不敢像静音那样……
小如问静音，你哪来这么多零钱吃喝玩乐呀！静音也只是说，别管那么多，跟着姐你不会饿着的！因为发小的缘故，小如也挺信任静音，她说什么小如就信什么。
暑假到了，静音想到小如家住一段时间，静音其实并不想回养父养母家生活，虽然养母家经济条件好，但是一直到现在静音都没办法舒服的跟他们生活一起，多多少少有些拘束。
暑假期间，静音都和和小如睡同一张床，有时候还会夜聊谈心事。静音问小如，你知道我是怎么遇到现在的养父养母的吗？悄悄告诉你，我那死去的老妈知道城里有家无儿无女的夫妻一直想找领养，那天晚上老妈喝醉了问我，你想不想去有钱人家生活，我当然想啊，很快第二天我就变成孤儿了……小如说，“穷，太可怕了，能让一个家庭支离破碎！”静音却说，“不，穷到吃土的时候就是看到希望的时候了！”
后来，小如也把姐姐丽萍介绍给了静音认识。但是丽萍却私底下跟小如说：“少点跟静音一块，她吸烟喝酒，你很快被带坏的。”想到自己也没啥好朋友，以前经常跟自己玩的晓娜也变成了姐姐的闺蜜，小如更是不想听姐姐劝。渐渐地，小如有什么心事都跟静音聊，静音变成无话不谈的闺蜜。
12.
绿树成荫，校园的绿道开满了色彩艳丽的花，夏天虽然炎热，绿植却让这校园有了一丝丝的凉意。小如和静音一块走在校道里，他们都穿着白色的衬衫搭配着粉红色收腰中短裙，时不时能引起走过的男生的注意。但走到校园小道时，人并不多，一黑色长裙女子走向她俩，女子戴着黑色帽子，披着墨黑色的长发，颇为神秘又酷拽，当女子走进她们时，只说了一句，“静音，咱两能聊会吗”？
小如认真看了一眼，发现是她熟悉的晓娜。她也没想到晓娜居然也认识静音。小如跟静音一块，静音并不介意她们聊天的时候小如也在场。
晓娜：“能不能不要再纠缠他了！”
静音：“我跟他的事怎么会是纠缠呢，我觉得你才是局外人！”
晓娜此时突然烦躁起来，特别不耐烦地盯着静音，这眼神像是要把静音杀了，可晓娜只说了一句：“好吧，你们这么喜欢黏在一块就黏一块吧，就看你什么像我一样被背叛，这样的人不要也罢。”说完晓娜转身就走了。
小如很好奇，问晓娜怎么回事，才发现静音原来做了第三者，她抢走了晓娜的男朋友。晓娜的男朋友听静音说是她养父的儿子，虽然是养父儿子，但是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他两最后还是在一起了。而晓娜刚好跟养父儿子初中同班同学，他们初二开始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是毕业后各考了不一样的学校，自此他两的关系随时保持着，但是越来越淡，而静音却经常能碰到这个花季男孩。
静音看着逐渐消失的黑色身影说：“别人的东西就是好一些”。小如突然就觉得静音已经不是以前单纯的她……
13.
又一个夏天过去了，南方湿冷的天气如期而至。小如待在家里，看着潮湿的地板，心情糟糕到极点。小如跟姐姐说：“好讨厌这样的天气，要是能在北方住就好了，干爽！”
姐姐说：“是啊，这天气真让人难受，你知道吗，晓娜自杀了！”小如惊讶的问，为什么！
姐姐说：“自从她跟男朋友分手之后就抑郁了，有段时间她经常找我聊天，说讨厌家里来的女人，爸爸换女人如衣服，还让她叫妈，她打心里觉得不舒服，后来她以为她心情好了些，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抑郁症杀了”。
小如回应道：“原来这样。有钱的就不一定过得幸福啊。”姐姐却说：“还不是拜你好朋友静音所赐”。小如听后心里觉得怪怪的，没想到静音的一个行为会这么折磨晓娜。
14.
成长路上，遇到各色各样的人，而最后陪伴自己的就只有自己本身——
几年后，静音的养父母因车祸去世了，静音又重新成为孤儿，不一样的是静音正准备与养父的儿子宇文结婚。而小如也已经步入社会靠自己双手赚钱了。
每个月只有3000块工资的小如并没有想着如何提高自己的工资水平，因为能力有限，还有些社恐症导致她永远拿着低工资生活。小如每天下班回去跟外婆、姐姐吃完饭便上楼煲电视剧，跟朋友聊天。姐姐丽萍就总说小如不思进取。小如听是听进去了，但是心有余力不足，能力有限她也不想太拼，满足于现状。
可是，有天静音问小如借钱了，问小如能不能借20万给她。理由却让小如大吃一惊，已生一子的她老公出轨了，从前当第三者而如今被小三，小如听起来也不是滋味。但是以小如的经济实力怎么可能能拿出20万来。静音想用20万获得儿子的抚养权，一直当家庭主妇的静音哪里能拿出来这么多钱……
小如问静音：“你离婚我支持你，儿子可以不要，现在你还年轻，以后机会多着。”
静音：“想不到她会出轨我小区里的有夫之妇，那个女人之前还在我家玩，教我怎么做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是那女人的老公找上门，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老公还说，他俩经常去酒店开房，真是受不了他们了！”
小如说：“你老公人品确实不行啊，离了你生活得更好”。
静音却说：“嗯，我会认真想想的了”。其实如果静音离婚，她真的无亲无故，身无分文，儿子又不在身边。身上再也没有小如看到的优越感，静音总觉得静音不会轻易离婚。从前小如总叫妈妈离开那个男人，但是妈妈却忍到把男人杀了，因此在小如眼里，男人还是靠不住。
15.
因为这件事，小如觉得自己必须多赚点钱，女人也就只能努力一些，靠得住的也就只有自己。后来小如北上工作了，与静音见面的机会少了。工作过于忙碌，小如越来越少跟静音电话聊天了。可小如后来知道静音并没有离婚，静音跟小如说：“我本来就无依无靠了，离了婚不知道我能干嘛，那只能忍忍了，现在他也回心转意了，自从被我发现出轨之后，他也认错了，反而比以前乖了。”
小如说了很多次：“男人出轨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即便这样提醒，静音还是没听进去，后来小如就懒得聊了，并开始寄情于工作，不想再去聊生活的各种繁琐事。
五年后，小如已经从一个职场小菜鸟升为销售主管，月入过万，也算是财富自由了，暂且可以做到不为生活财米油盐烦恼。这些年，小如也遇到好几个追求自己的男生，但她都一一回绝了，她觉得自己此生不会结婚，对于婚姻的恐惧她从未减退。即使外婆、姐姐总问小如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家，她也只是敷衍一下了事。后来姐姐也嫁人了，小如依旧单身。姐姐嫁了一南方男人，听姐姐说，婆家非常传统，逢年过节都得上香拜神，自从姐姐生了儿子之后，家里婆婆也要求姐姐学会这些传统习俗，经过几年打磨，姐姐俨然是一个南方好媳妇的模样。虽然姐姐偶尔会吐槽婆家的各种规矩，但最后也都是默默忍下来了。
16.
这一晃又是好几年了，小如从未离开过北京，她在北京的工作越来越稳定，并了一笔可自由支配可观的存款。小如觉得只有钱才能给她安全感，所以这几年能省点的地方她还是省了。小如的日子过得平平稳稳，没有太大的风浪。
突然有一天，姐姐来电话了，说：“小如，外婆在家里去世了，去的时候很安然，并没有多少痛苦。”知道外婆去世后，小如眼眶瞬间红了，眼泪止不住地在脸上滑落，她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也只剩下姐姐了。小如反过来安慰姐姐：“外婆操劳一辈子，现在老去了，也没多少痛苦，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们两个都坦然一些……”
姐姐在电话沉默了几秒，回复到：“嗯，是的，你看看什么时候回来准备外婆的丧礼。”
小如说：“好，我明天就回去。”
处理好外婆的后事，小如问姐姐要不要去趟旅游散散心，姐姐说：“下次吧，我还得回家看我儿子，最近他太调皮了。”小如：“好吧，下次有机会再跟你一块去。”
17.
“沙沙沙沙……”大海的风浪声在小如的耳边回响着，她在海边眺望着远方，挥起手把外婆的骨灰撒向空中，在阳光照耀下它们像五颜六色的星星在空中一闪而过，风和浪带走了外婆，一去不复返。小如对着录音笔说了一句，归有归处，来有来时，一路走好……
看着远方的海鸟，小如陷入了沉思，眼前出现了妈妈被暴打的画面，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双眼。也许，人的一生注定会有分分合合，注定会遇到各种风浪，坦然面对，继续认真地把剩下的路走完。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