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2-05

《父亲的那双皮鞋》

初一开始,我便住校了。当时奶奶照顾我们,父亲和母亲在外打工。那天例行放周末假,初一的一个周五。我从学校步行进村子,就像往常那样,从村子的前几户门口经过,耳中听到那些人像是在谈论我们家,只听见说什么我们家更难了之类的话。我没有细细询问,快步从他们面前穿过,穿过小巷子,推开院门,走进去了。进了门,奶奶告诉我,母亲生病了,在市中心医院住院治疗。听到这,我的心不由得揪紧,久久不能平静,本就贫苦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了。

      也是在初一,学校开始实行订学生奶,并且对班主任还有数量的考核,即每个班要达到一定的订学生奶比例。母亲生病花费了很多,没有多余的钱给我去订学生奶了。没有订奶,班主任将我调到了倒数第二排,挨着唯一的的一位女生坐,最后一、二排坐的全是班上最“调皮”的男生,上课时,他们叽叽喳喳地讲话,导致我根本听不太清老师的讲课内容。又是一个周末放假,我回家跟父亲讲了这事,父亲在思索了很久后,长叹一口气,说周日送我去上晚自习。

     周日下午,吃完晚饭,我和父亲一起走在通往学校的路上,先是穿过狭长的田埂路,然后走宽土路,一路上父亲都没有说什么,我们就那样静静地走着。到了学校时,班主任还没有到,父亲便在教室外面等着。等了好一会儿,班主任来了,父亲跟班主任打招呼,表示想单独跟他聊聊,两人一起在教室门外聊着,我大约记得父亲跟班主任讲了家里的变故之类的,其他的都不记得了。当时的天刚黑下来,教室的灯光匀了部分到外面,不远处站着的我,清晰地看见了父亲皮鞋前面脱了胶,好长一段都脱了胶。站在台阶上,脚一半在地上,一半悬空,更加地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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