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哥读唐诗】 李白《赠孟浩然》

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

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

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几年前的网络上,曾流传这样一句话:杜甫爱着李白,李白却爱着孟浩然。

这当然只是个笑话,但这个笑话不是凭空产生的。在唐朝,诗人之间常会以诗歌的形式表达情谊。杜甫写给李白不少诗篇,而由于各种方面的原因,李白写给杜甫的诗篇仅流传了两首诗。而李白写得孟浩然的诗歌流传下来的比较多,例如《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所以给人留下了“杜甫爱着李白,李白却爱着孟浩然”的印象。

这首《赠孟浩然》,就是李白写给孟浩然的作品,也是一篇非常优秀的作品。


这是李白写得非常不错的律诗,但李白并没有拘泥于律诗的条条框框之中,他追求古体诗的自然流走之势,直抒胸臆,透露出一股飘逸之气。

首联李白就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全部表达出来了:“吾爱孟夫子”,这里的爱,不是爱情,而是爱戴,是对孟浩然的钦佩和爱慕。李白为什么爱慕孟浩然?首联的对句就马上告诉我们答案:“风流天下闻”。这里的“风流”是指孟浩然潇洒清远的风度人品和超然不凡的文学才华。孟浩然的人品与性格是李白所欣赏的。“风流”二字是孟浩然品格的总概括,全诗围绕此展开笔墨。

颔联和颈联便将孟浩然潇洒、闲适、旷达的形象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颔联从纵向写孟浩然的生平,颈联从横向写孟浩然的隐居生活。孟浩然在青年时辞官隐去,年老时隐居山林,坐看云起日落。轩冕是古时公卿大夫的车驾和礼帽,后来就用以指代官位爵禄。这里,“红颜”对“白首”,“轩冕”对“松云”,对仗非常工整。功名利禄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但孟浩然在年轻时就毅然决然地辞了,在一弃一取之间,突出了孟浩然的高风亮节,这是李白最为钦佩的。

在颈联中,李白将孟浩然塑造成了一位儒雅悠闲的雅士。在明月夜频频举杯,往往至于酒醉。流连于繁花之中。不用烦心帝王之事,没有世俗之物打扰,孟浩然俨然是一位超凡脱俗的神仙。如果没有“弃轩冕”、“不事君”,那么“卧松云”、“醉月”、“迷花”就显示不出高洁和脱俗。这两联的深意是耐人咀嚼的,笔法灵活,摇曳生姿,将孟浩然高洁形象描绘得非常充分,同时再一次蕴含着诗人的敬爱之情。

尾联又回到了直接抒情。尾联将孟浩然的高度拔到了极致。只有高山才能与之相当,仰望高山的形象使敬慕之情具体化了,这是很高的评价。这座山实在太高了,李白自知自己难以企及,所以只能向他高洁的品格作揖相拜,李白的赞扬一层比一层高。


整首诗语言平淡,但格调高远。从抒情到描写再回到抒情,从“爱”到“敬仰”,李白层层递进,感情一步步升华。将孟浩然不慕名利、自甘淡泊的品格和形象充分地表现出来,一步步推向高潮。整首诗直抒胸臆,情深词显,意境浑成,感情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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