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依稀记得那时只有5岁,某天清晨,我打小胆子小没安全感,早上醒来没见着父母的话我就会大哭,这天也不例外。
我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丫径直往祖屋方向走,我要去找奶奶,一路哭一路双手抹擦眼泪,右脚丫被玻璃碎划伤了都不知道,也许是痛也许是心灵感应吧,那天奶奶去世了。
祖屋距离我们住的地方不到200米,我记得奶奶以前一直和我们一家住在一起的,长大后才从母亲和小姑妈口中知道奶奶为了避免那三个伯母辱骂才自己搬回祖屋住的,父母也无可奈何。婆媳之间妯娌之间关系说不清道不明,明事理的人就让她们少说一些吧,幸好母亲从没和她们红过脸,从不参与那三个伯母间的战争。
那天我走到祖屋院子门口时,门口站满了人,大人们堂哥堂姐他们都在哭,在十六个堂兄弟姐妹中我是老幺,那时我可能因为觉得奇怪,我的哭声停下来了,他们为什么都站门外?还不让我进去?我更奇怪了,其中一个堂姐问你怎么不哭?这是我印象里最深,过后她总会跟别人说奶奶去世了我没哭。
那天奶奶去世了,那时还小还不懂事,不知道死是什么概念,留在记忆里的但凡有人去世了就要悲伤大哭,我从此对红红的棺木非常恐惧,我的心理阴影一直都在。假若那时有人搂着我说:奶奶走了,她只是睡着了,奶奶去另一个世界了,别伤心,别害怕,我们永远都会缅怀奶奶的。
相信当时有人为我诠释一下什么是死亡该多好,我就不会一直都处于过于害怕和自责状态了,害怕亲人死亡,自责当时为何不哭出来。
我没见着奶奶最后一面,假如奶奶还跟我们住的话那该多好啊,童年记忆里只保存了很少和奶奶在一起的画面,对奶奶的房间布局我还是有印象的。
潜意识里不喜欢我的童年,因为童年开始就再也见不到奶奶了。
二
六年级那年,有一天傍晚在房间里,感觉到母亲眼眶都是红红的湿湿的,也不怎么说话,我还是脑袋瓜子空空单纯的我,我没敢问母亲也不懂关心母亲,起码不懂抱抱母亲。
次日清晨母亲赶乘第一趟车回娘家了,原来是外公去世了,母亲回家奔丧了,以前交通很不便利,下午没班车回岛上了,很难想象母亲在前一天下午知道这个消息后,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回家去见外公最后一面,过于悲痛过于压抑,没办法在自己丈夫和孩子们面前大哭一场宣泄自己的情感,还要如常打理家常照顾我们,那一夜她是怎样熬过来的哟。
母亲没带我和哥哥还有父亲一起回去送外公最后一程,可能是当地风俗吧。虽然我只见过外公没超过十五次吧,每年正月初三母亲都会带着我和哥哥回娘家,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回外婆家。
那里的表兄弟姐妹都很好很好,我非常喜欢他们,每年几乎都会有新的表妹或表弟出世,那时他们日子很苦很穷,但我羡慕他们可以在一起玩,他们对童年的记忆是那样的清晰,描述的时候仿佛在眼前,那眼神是扑闪扑闪发亮的。
我喜欢呆在外公外婆家,虽然晚上睡觉时有跳蚤咬,但更多的是期待睁开眼后表姐大家都跟我玩,她们都疼我护着我,不会像在家时堂哥堂姐他们比我年龄大许多,没人跟我玩。
记忆里的外公外婆都是很慈祥善良宽厚的人,这样的父母才养育出如母亲善良隐忍的孩子,他们的子孙后代大都顺利兴旺,和睦幸福,外公外婆的样子在我脑海里是那样的清晰,还记得外公在老宅子房间床旁挂着的篮子里给我找好吃的。很多很多这些画面一幕幕都备份着,外公外婆的旧照也是通过表姐妹们翻看相册时上传的,我一一存在了QQ相册里。
外公的去世在童年记忆里又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