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宽大的马鞍安在瘦马的身体之上时候,堂·吉诃德用力的搓了搓手,仿佛要搓去手上生来便沾染上的鲜血,很久。
然后他没有回头再望向哪个他生活了大半生的村镇,即使后面还有人歌唱着他的故事,呼唤着他的名字,为他的离去擦拭脸上的泪水。
是欢笑还是嘲讽,是华丽还是贫穷。
在这一瞬间,堂·吉诃德,没有回头。
因为身后的村镇已经在他的眼里越来越小。他的眼瞳变得越来越深邃,像夜空中的星空,像只有极远地区才能瞥见的银河。
他从来不需要理会别人对他的评价,因为堂·吉诃德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的不对。
锄强扶弱,用手中的战枪捍卫一个骑士的骄傲。
他这样落魄的贵族,又怎么能以华丽的姿态和整个世界去争辩?
任世人痴我,笑我,辱我,骂我,欺我,侮我,诽我,谤我,我该如何?
我只会沉默,用实际行动去表明我是正确的。
于是他的双手开始沾染罪恶的血液,来自地狱的恶魔依附在人类灵魂的丑恶黑暗之处。他便用一杆骑枪去挑,去刺,去劈!
腐烂的尸体堆砌着,成了一座黑暗的城堡。
他仍旧记得哪个被黑暗迫害沦落为一个小酒馆老板的男人,那个曾经献身于光明的人,那个赐予了他骑士身份和一杆刺破黑暗骑枪的男人。
任世人嘲讽,他坚毅的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墙上爬满了爬山虎,他只想用自己最真挚的诚意去让别人认可自己的悔悟。
那光明城堡的主人,站在他的面前,用一把生锈了的剑去拍打他的头颅,左肩和右肩。
“我已经成为了一名骑士,你不愿和我一起上路吗?”
“世界已经无法拯救。你要骑士的身份,我便赐予你。只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酒馆老板而已。”
那曾经带着光明戒子守护世界的人,现在已然开始逃避。
他变得势利,开始和其他人一样嘲讽着堂·吉诃德。
“你要骑士,我便给你。”
他的心渐冷。
堂·吉诃德离开了酒馆,没有回头。
身后是静待的目光,还有远方的那村镇,也同样默默的彳亍。
恶魔的城堡用一架风车给掩埋了起来,只有他用过最真实最震撼的“死亡之眼”才能够洞悉真实,世人的愚蠢又怎么能以为那便是梦幻的地狱?
他骑着和他战斗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瘦弱战马,他的身体开始散发出黑暗与光明交织而成的奇异光芒。
那是名为希望的光芒!
骑士,便要在我这里断去传承?
精钢头盔堂·吉诃德冷冷一笑,愿主保佑吧。
于是他勇敢的迎了上去,那没有被他所遗忘的勇气开始如同山泉般喷涌。
希望一闪,便是消失。
只有时间流传着他的传说,是一个关于愚蠢的忠诚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