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写这篇日志的时候,秋天虽已过去,大地却并未彻底寒冷下来。我戴着尚未擦拭的眼镜站在附着肮脏灰尘的窗口,我忘记那一刻是在看蓝天还是看白云,是在想什么或只是那样站着。那一刻的时间犹如长河,我在河心,不知所措。
直到天气预报言说明后天要下雪,我才将腿迈上长长的堤岸。但面对的却是旷阔的废土,我在边缘,仍不知所措。
我默默写下:
“明后天要下雪了,遥远的过去的我在做什么。
地铁窗外依附于隧道墙壁的海报一张张呼啸而过,我却说它们是动态的生活的虚构。
可是那一刻,美食是如此令人垂涎,笑脸是如此真诚快乐。
我努力屏住呼吸,假装静止,让心灵融入那些“生活”。
你的身边的人还是活着的,我说。
他却感觉不到我。
迟到的最后一班公交车,窗外的夜色斑斓而又冷漠,占座的每个人都将脖子向衣服里使劲的缩。
我笑他们的虚伪和做作,敞开衣襟直面寒风不躲。
我努力屏住呼吸,假装静止,假装真的没有“做作”。
可你本来也没有几件衣服的,我说。
他却感觉不到我。
遥远的过去的我,活在遥远的过去的生活。
窗外是每一棵草都熟悉的景色,可他却只能面对拥挤的车厢缄默。
他屏住呼吸,假装静止,思考是什么让他沉默。
因为你不在那里,他对我说。
可没有我,你也可以生活。”
现在,真的下雪了,甚至一场接一场的下个不停,我重新翻出这一页旧时光,却不知道如何继续写下去。
时间是悲凉的,尤其是在记录之后,当过去与现在形成落差,当落差越大,时间便愈加悲凉起来。
可哭泣的却只有现在的我。
这不仅让我负面的情绪滋长,可又催生一股茁壮成长中的幼小力量,那力量如新生儿的肢体紧紧抓握着现在,抓握着希望。
也许,弱小的可怜,也许终究不会成长。
天气预报言说明后天依然要下雪的,遥远的过去的我会怎样想。
耳边似乎听到铃铛的响声,一只不知是驴还是马的动物拖拉着我。
向前,向前,不管未来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