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离开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辈子,我们再也没有相遇的缘分!
你不知道,当我得知你的存在的时候的惊喜和忐忑,仿佛一切来得太突然,却在短暂的震惊之后,欣喜接受。不自觉的,我开始想,你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唔,已经有了5岁的小魔王,要是女孩儿的话,就可以凑成一个“好”字,似乎不错!不过要是男孩儿的话,也不差,可以和乐乐一起相伴成长…我似乎看到了不久的以后,两个孩子热闹和谐的场景,真好!我甚至将你的名字都想好了,女孩儿的话,小名叫安安,大名叫玉静,希望你平平安安地成长,静雅不失本色;男孩儿的话,小名叫奔奔,大名叫容磊,希望你茁壮成长,宽厚不失磊落…
呵,可是我怎么也不曾预料到,是我先放弃你的!呵,是我先不要你的…
得知你的存在的时候,已经4周多了。那个时候,虽然压力大,工作忙,但是想着,只要一家人,齐心合力,劲儿往一处使,一起相互体谅,相互扶持,也是可以过去的!我满怀期待,等着你到来!可是现实的冷水将我浇的里外透心凉,狠狠地嘲笑了我的天真。也许这都是有迹可循的,只不过我刻意忽略了中间的细节,导致了如今痛彻心扉的结果。婆婆当初信誓旦旦地承诺“只要孩子生下来,我就会帮你带!放心生吧!”我信了,并且感激我这么体贴的老人家,懂得生活的不易,愿意一起分担,并且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孝敬他们!可是,时间过去两个月,从老公的口中却得到另外一个版本的回复“生,可以!但是,老二与他们无关!”…“不!不是,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要帮忙带吗?还是中间有什么误会还是什么?”我有些无措地问身边满怀愧色的男人,我希冀他可以告诉我答案,让我说服自己,这不是真的,我不愿相信婆婆她会说出这样表里不一的话,更深层次地是不愿意看到之后为了这个未到来的小生命在这样的不被期待中到来!我需要一个出口,一个救赎的出口!
“娜娜,你也知道,我妈她身体不好,带乐乐的时候已经够辛苦了,现在再来带老二的话会吃不消的。要不把孩子生下来,我来带?我白天带孩子,晚上去上夜班。”老公小心翼翼地说。
“你来带?你拿什么来带?你有什么经验?你会带孩子吗?不要说小的,就连大的,你都不会管!你也不想想,我的工作不稳定,生了孩子之后就没有稳定的收入,你的工资也只有三四千,要还房贷,还要买奶粉,乐乐还要上学,拿什么来养活一家四口?一家子靠喝西北风吗?”我无力地吐槽。
回应我的是久久地沉默。
12周,这个数字多揪心呐,宝宝在肚子里已经有了胎心了,也就是因为这样,他已经成人形了,那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经过了反反复复的斟酌思考,终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人流。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说出这几个字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出这个决定的。但是很显然,有些人,因为这个决定,松了一口气。我开始有些恨,如果从一开始没有给过我希望,我想,我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却让我没办法不心生芥蒂。我终于还是放弃你了!
……
痛,痛,还是痛,我会一辈子都记住这种感觉!
已经过了无痛人流的时间,只能选择药物治疗,从上午九点半开始吃药,肚子开始痉挛性疼痛,一阵痛过一阵,痛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趴在椅子上,有一阵子不痛了,医生说这样不行,得加大药物的剂量。疼痛又开始了,我忍不住不呻吟,真的痛啊!眼泪、鼻涕横流,我使劲趴着椅子,希望可以好过一点。可是一想到做B超的时候,医生说,孩子很健康。我就没办法让自己好过,我可怜的孩子,你也痛吧?你也知道妈妈不要你了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有来世,不要做我的孩子,不要遇见这么懦弱无能的妈妈,这样就不会有这样的境遇!
你最终脱离了我的身体,看着你透明的小胳膊小腿,我整个人瘫软下来,再也忍不住,嚎嚎大哭。什么面子,什么矜持,通通都见鬼去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从未来过,我笑了!
清宫的时候用了镇静药,我慢慢睡了过去,似乎梦里一切都跟原来一样,你从未来过,我也从未拥有过。我不痛,你也不哭,好不好?
真希望这一觉能够永远不醒来…
我多想带你看一场盛世烟火!
从手术台上下来,我就知道我的梦该醒了。我多想带着你,在这个充满未知的世界走一遭,去看看哈尔滨的冰雕,看看北京的恢宏大气,看看西安古韵古香,看看丽江的妩媚多情,看看…多想带你感受一下,可是,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