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春

阳光把春天写在窗帘上，画在地板上，然后又送到手上，最后刻在脸上……

季乙“这像不像抓住春天的手？”

初见“不像！”

季乙“为什么？这就是春天主动来找我了呀。”

初见“春天会找每一个人。即便躲着、躺着，春天都会来。”

……

季乙已经习惯了等待，就同高中时在食堂排队打饭那样等，等待时心里怨道，“要是早一点就好了。”及时吃到喜欢的饭菜，合口味的饭菜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呀！

他躺在床上，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没有离开过床，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想干！他忙得没时间去管春天。淅淅沥沥的春雨敲个不停，喊个不停，他也不管，就是不出门！他仿佛中邪了一样！

“我们都太倔强，所以不适合……”季乙脑子里一直在重复这段话，他在窗前一边抽烟，一边发呆！

转眼又是春天了，空气了除了春天的味道，就是野猫发情的叫声！这是小区特色，夜半发情的野猫时而凄厉，时而追逐着凄厉。呵！动物的本能注定要替这夜加一点颜色！一天在楼下看到一只黄狸猫，再次看到时它的肚子已经鼓得很厉害了，季乙没有猜错之前夜里吵闹的肯定有这只黄狸猫，它不怕人，不躲人，甚至大摇大摆的从季乙跟前走过，翘着尾巴像极了一个打了胜仗的女将军。这次季乙心里没有夜里的愤怒，他要去看看春天，他决定走出卧室，走出房间，在周末的白天！

桃花开了，开得极其让人难受，东一枝西一枝甚至很难发现一株开得很完整的。“这根本没法和老家的桃林相比，老家的桃花开得多么繁盛呀！”季乙索性闭着眼不去看了！脑子里尽浮现老家那片粉色的桃花林。

“寻着声音来到屋檐下，果然有一只美丽的女猫。还没等靠近，一只花狸猫猛得从拐角窜出来，还没等我反应，男猫的爪子已经快划到我的脸颊了，猛得一退后即刻呲着牙和那只男猫撕打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挨了多少脚，不知出了多少拳，终是不知道累！那只男猫也依然摆着战斗的姿势，我却一下窜上墙头，女猫不见了！再扭头花狸猫也不见了！寻到半夜，看到花狸猫从楼上下来随即摆出架势，它却视若无睹的从我面前沉重的走去。意识不妙的我冲上楼，看见黄狸猫甜蜜的依偎在一只三花猫的身旁。随即我也和花狸猫一样离去……”

“醒醒……醒醒……到了到了……”司机喊到。随即下车，山顶的太阳抵着人晒，低着头脖颈火辣辣的疼，爬坡时又只能眯着眼，汗珠和屋檐水一样大颗大颗往下掉！这那TM是春天，分明是“秋老虎”！季乙的抱怨只让他烦躁，并未对太阳造成一点儿影响！在大厅歇了一盏茶的功夫，逐渐感到清爽，才晃晃悠悠的爬上二楼。

“让让让……”一位急躁的大妈。

“别挤呀！我马上就拍完了，拍完就让你们……”一位还保持着礼貌的大妈。

“好了撒？这样已经很好看了嘛！”一位典型的四川耙耳朵。

“真TM……”

“没撒子好看的……”

“以后不来这破地方了，还不如……”

“来都来了，再待会儿吧！……”

……

许多位和季乙一样来看春天的人。当这些声音、画面混在一起时，根本感受不到春天的一点点美好，这场面同清晨菜市一样！

等呀等！终于轮到季乙了，夜已经把青幔布从天际边拉了过来，那还看得见什么春色！

春天真的来找我了吗？季乙问自己，一样没有答案，就像他一直没问出的那句话一样。或许季乙真的太倔强了，太犟了！

季乙你真该再问一次初见的，问她春天的油菜花，问她春天的粉色桃花，问她怎样才能一起拥有同一个春天？

2025.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