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群艳05 王婆:贪婪,恶毒,精于世故的马泊六

1.因贪婪而被凌迟

王婆是个马泊六。她自己在与西门庆的对话中便自认“老身为头是做媒;又会做牙婆;也会抱腰,也会收小的,也会说风情,也会做‘马泊六’”。

所谓马泊六,就是撮合男女搞不正当关系的人,说得直白一点,就是拉皮条的。

拉皮条是个不怎么光彩的职业,拉皮条的人也多是见钱眼开的贪婪之辈。王婆也不例外。

话说,西门庆从潘金莲楼下经过,恰巧潘金莲失手将叉竿落下,正打在他头上。西门庆一见潘金莲,半边身子都酥了,而后在潘金莲家门口流连不去。

这一切都被王婆瞧在眼里。王婆既能做马泊六,自然有些眼力,她一眼便知西门庆是惦记上潘金莲了。为从西门庆手中得到些好处,王婆不遗余力地撮合潘金莲与西门庆,还将自己的茶肆借给西门庆二人作为幽会之所。

某日,郓城县有个叫郓哥的小厮到王婆的茶肆中寻西门庆讨些赏钱,被王婆一通打骂。郓哥不忿,引潘金莲的丈夫武大前来捉奸。号称三寸丁的武大哪里是西门庆的对手,被西门庆一脚踢中心窝,以致卧床不起。

潘金莲与西门庆恋奸情热,对武大不闻不问,武大无奈以武松为威胁。潘金莲惊惧之下与西门庆、王婆商议对策。王婆想出一个恶毒的计策:趁武松奉阳谷县令差遣去东京之机,毒死武大,而后毁尸灭迹,来个死无对证;日后然武松回来,也奈何不得三人!那时,西门庆与潘金莲便可做对长久夫妻。

潘金莲依计而行。武大死后未满头七,武松便自东京归来,认为武大死得蹊跷,并不相信潘金莲告知的武大死于心疼病的谎言,第二天便寻到了验尸的何九以及郓哥,得知了真相。

武松本想到官府告状,怎奈西门庆上下打点,收了贿赂的阳谷县令只是推诿搪塞。武松只得以暴力手段逼迫潘金莲招认了毒杀武大的事实。随后一刀了结了潘金莲,再到狮子楼杀了西门庆。

至于王婆,也为她的贪婪和恶毒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最终被判处凌迟。

2.王婆独家的“调情宝鉴”

王婆自认是个马泊六,而且是个不错的马泊六。书中就曾说她可以“教唆的织女害相思,调弄得嫦娥寻配偶”。但是做好马泊六光有口才是不够的,但王婆似乎还善于总结,竟能摸索出一套独家的“调情宝鉴”,令人哂笑之余又不得不心生佩服。

西门庆被王婆拆穿心思,又听王婆说自己也会做马泊六,便请王婆帮忙撮合。王婆于是对西门庆说出了独家的“捱光(注:长时间男女调情)五字真言”。

这“五字真言”是“潘、驴、邓、小、闲”,意思是,若要勾引女人,需得有潘安(注:古代美男子)的荣貌、驴的大行货、像邓通(注:汉文帝男宠,得汉文帝许其铸币权,广开铜矿,制“邓通钱”而富甲天下。)一样有钱、要能忍耐、要有闲工夫。

随后,王婆又向西孟庆详细道出如何撮合二人,即怎样捱得十分光,其中过程当真是环环相扣。这其中有针对潘金莲女红颇好的因人施策;有察言观色;有见机行事;有逐步试探,比起当下一些教人怎样与异性接触的方法来丝毫不差。

可以说,王婆的这一套“调情宝鉴”浅显易懂,却又自有几分道理。放在今天,也不难从其中咂摸出些社会学、心理学的味道。

但是,王婆所行之事终究不道德。施耐庵的本意也绝非教读者如何行“捱光”之事,反倒是以西门庆、潘金莲的惨死给了读者以警示和告诫。

东吴弄珠客在《金瓶梅》序中也说,读《金瓶梅》而生怜悯心者,菩萨也;生畏惧心者,君子也;生欢喜心者,小人也;生效法心者,乃禽兽耳。

所谓的“潘、驴、邓、小、闲”,虽然是古人道出的一个颇为粗鄙的浅显道理,放在当下却依然能够引起读者的思考。读者最好是将这五个字当做笑谈,并以此警戒;切不可奉为圭臬,并依此行事。否则,便有违作者的初衷了。

3.王婆为何敢于提议毒杀武大?

王婆此人,是个独特的商人,颇为精明。这一点从她一眼便瞧出西门庆所思所想,又不断吊着西门庆的胃口使其心甘情愿拿出银子就可以看出。

原著中,西门庆在潘金莲家附近不住踅摸,几次三番到王婆茶肆里喝茶,王婆就有了“你看我着些甜糖抹在这厮鼻子上,只叫他舔不着”的想法。西门庆夸她梅汤做得好,她却假装说,“老身做了一世媒”。她劝西门庆,“大官人,吃个‘和合汤’如何?”又说,“我不风,他家自有亲老公”。无一不是在暗示西门庆。西门庆倒也识趣,立马便请王婆帮忙撮合,并许下酬金。

由此可见,王婆此人,颇有眼力,精于世故。可是,她怎么就敢捋一捋老虎的胡须,提议杀掉武大呢?主要是贪婪加侥幸。

先说贪婪。从文中不难看出王婆是个看重财帛之人,一听西门庆说事成后送十两银子给她做棺材本,立马就将脑子里的计划合盘托出。她正是看出了西门庆和潘金莲二人性致方浓,舍不得就此了断,故意问西门庆与潘金莲要做长夫妻还是短夫妻,又才提出毒杀武大。西门庆与潘金莲应允之后,她果然也不忘提醒西门庆事后莫忘了要重谢于她。

再说侥幸。王婆的侥幸在于她想趁武松不在之际,先行毁尸灭迹,来个死无对证。可她没想到的是,武松这样的人,只要起疑,单凭暴力,一样可以逼得你自行招认。这一点,从武松明明有证据,却不拿出来,硬是逼迫潘金莲自己招认毒杀武大就可以看出。可笑王婆死到临头都还心存侥幸,她见潘金莲招了,还说,“咬虫,你先招了,我如何赖得过,只苦了老身!”

王婆本来可以老老实实经营自己的茶馆,再加上些灰色收入,倒也可以平稳度日。可她生性贪婪,知道西门庆觊觎潘金莲,就打算从西门庆手里抠出些好处来。她又恶毒,以谋人性命来换取利益。可以说,王婆是自作孽不可活,正是她的贪婪、恶毒令她不得善果。

作者:焚琴煮鹤,忝为人民教师,喜欢文学、音乐,喜欢在文字中表达情感的工科男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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