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说, 未来三天都有雨。我不是太相信天气预报……你懂的。它爱准不准的样子,谁敢相信?但是预报说未来三天都有雨,至少两天有雨吧?这样一想,我拨通了弟的电话,叫他来接我回娘家去住一个晚上。
跟弟说其他的事,他通常是不耐烦的,通常一句话没说完他就挂了。但是我说,来接我们母女仨去他那儿住一个晚上,他就特高兴。三个原因:一,爸妈真的很想我过去和他们说说话,这些年在汕头无亲无故,没人说家乡话的滋味太痛苦了。二,弟的宝贝女儿拉拉太想念两个姐姐了,只要说能和姐姐们玩,她就能由世界最熊的孩子变成世界最乖的孩子,真有这么灵验。三,我们仨个,一个著名的小提琴家,一个跆拳道高手,一个时下很红的作家……何等的份量!仨个一起去到他家,让他的废纸打包场篷壁生辉的事,他能不高兴?
三条理由前两条是我正儿八经想出来的,后一条,纯粹是我想多了扯出来的一条——管那么多呢……总之,他高高兴兴来接我们了。
孩子爸留下来看店,他也分外高兴。因为至少一天一晚,我不会在他身边盯着他看。不会在他说错话用错词的时候踢他一脚,也不会在他给庄家打电话下注时给他地狱般的脸色……他解放的时刻到了。
一个决定,普世欢腾……孩子们早就欢天喜地收拾了小包包在等舅舅的车过来。迎着秋后一场比一场热烈的雨水,我们到了相距不过十里的弟弟的家……
都是在汕头打拼,但弟弟已经在这落地生根了。我还等着落叶归根呢!你看他们这边的厂房非常大,因为有一排古树在厂房周边,外面的环境显得很幽静!对于一个做废品行业的来说,真的很不错。厂门口还有一片本地人种植的菜地,非常棒——各种的青菜像一副画似的整整齐齐地一块一块摆在那儿,就像我老家的乡下,也像我乡下的老家……
一下车,我就会对着这些菜土左看右看,孩子们早就像飞一样的跑去拥抱外婆外公了,团聚的兴奋像晕开的波浪,一圈大过一圈,最后沸腾了。
爸妈和弟就住在这里,他们忠心耿耿地看管着弟弟的打包场,妈妈帮他们做饭,搞卫生,操心着弟的生意,也念叨着不远处的女儿我。当我能时不时来看他们的时候,他们是很开心的……给我说得最多的几句话就是,生意会好的,孩子们多听话啊,你也会发财的……
生意真的不好,孩子们真的很听话,我也真的想发财……一进门,我就会和爸妈说个不停。当然少不了说小叔子借钱的事,也少不了吐槽婆婆要来这边的烦恼……想想女儿许多的事,如果没有娘家可以倾诉,该是多么可怜!
只有娘家人才知道女儿的难处,也只有娘家的爸妈才说这些充满人性的有温度的话。妈妈总是鼓励我,不怕,过去那么困难也熬过来了,现在都强大了,不要着急,环保会过去的,废品会好做的,婆婆来了,叫她过来和我们住几天……
爸爸总是不忘给我说弟弟生意上的事,有什么样刁难的客户啊,有什么样一车一车的好货啊,哪天又收了我认识的那些老客户的货啊……快要吃饭了,还聊不完。
回娘家的感觉就是,摘下面具,放下手机,扔掉包袱,说我想说,吃我想吃,完全回归到了儿时无所顾忌的模样……
累了的女人,还有娘家可回。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