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和王大海一边往河边走,一边说起那晚上发生的事儿。
“我当时嫌在路口唠嗑没啥意思,就一个人去了地里看了看。”王大海吐了口烟,继续说道:“我家菜地离河近,刚做到地头,屁股还没暖热乎就听到河那边有动静。我开始以为是人们趁着水稍微大些,下了药下水捞鱼的声响,于是我也寻声去了,想着自己也能捞点,不成想到那一看,原来不是去捞鱼,是去捞尸。”
“后来呐?”杜英问道。
王大海又点了一根烟,缓缓说道:“等人被捞上来时已经没了心跳,有几个自认为懂点的指挥着人们在身上使劲锤几下,又拎着两条腿翻了几下,见依然没有反应,便无人再想着施救。”
“哦,然后就有人通知了建国哥,他接完电话就匆匆赶了回去。”
“嗯,等他过去,老太太身体都凉了好一会了。”
俩人转眼已走到河边,王大海停下脚步,掐断了手里的烟。
“水比昨天小了!”王大海说道。
“又小了?昨晚出了事今天立马就小了?这老太太也真是,一大把年纪非要赶到发水的晚上去河边!”杜英看向王大海,又扯回到了正题上。
“还不是为了那点地?”王大海望着水势渐小的河流说道:“县里要扩宽河流,想要征收全部沿岸五百米以内的荒地修河堤,恰巧老伴的坟就在他们家荒地里,老太太是死活不肯让出去。”
“我听说老太太是去河边找鸭子失的足,这跟征荒地有啥关系?”杜英皱着眉问道。
“唉!说来可笑,老太太为保住荒地,索性在地里圈了一群鸭子和一群鸡子,每天晚上过去给鸡鸭准备吃的。”王大海挠了挠头,继续说道:“好像是那晚过去喂食时发现鸭子少了几只,老太太想着是施工队扒了去,于是顺着河边去施工队,没想到却出了这事。”
“啊?那现在这事怎么说?”
“还不知道,建国都忙一天了,我也没过问。”王大海看了眼时间,说道:“行了,天一会又要黑,咱们早点回去!”
说罢,两人便折回了李建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