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很多故事,遇到过很多人,叛逆得与全世界为敌,做过荒唐无赖的事情,把别人感动的稀里哗啦,做过无忧无虑的少年,过过无忧无虑的日子,也曾讨厌过生活,一路走来,尽管我极不情愿,但我还是这样半推半就的长大。
我想留在原地,听说迎春花开了,还是黄色的小花,我想停下来,停下长大的步伐,成长啊,你可不可以许一个心愿?让我在这儿驻足,我想看看蜜蜂是否信守了的诺言,那个只有我和她才懂得的秘密,他说春天到了,他会来这儿,让我等他,我不想错过他,梧桐的叶子应该也绿了吧,我猜想他的身上一定还挂着长鸣钟,敲出厚重的声响,沉郁激昂,可是好像不是那样,不是那个有萤火虫的夏天,虫子奏着交响曲,我坐在大树下纳凉,看着他满身的勒痕,抬头星光璀璨,一览无余,可是那是属于那年的盛夏,那个极好的晚晴天。
一切都在变化,或微小或庞大,那已经是初秋,这样的时令变化也并不明显,但是那微凉的风,秋蝉的哀鸣,渐变的叶子都在默默的暗示着秋天来了,然而活在秋天里的,并不是童话,梧桐的叶子又开始泛黄,零落,加上星星点点虫洞,洋洋洒洒随风飘落,不过还好,还好这个秋天老梧桐还在,满园的桂花香还在,只是长鸣钟不见了,只留下那道永不消逝疤痕,我站在那儿,抚摸着他的容颜,你瞧,天空哭起来了,恩,是吧,他是个善良的孩子,他用眼泪抚慰梧桐的伤口,颗粒般雨水沿着树干划落,亲吻他的伤疤,这是一场专门为他而来的雨,他叫梧桐雨,雨后的夜晚,没有一片星海,只有一颗北极星,像一个守夜人,守候着月亮,这是初秋的景致,这是夏天的尾巴,这是渐凉的八月天。
雨滴落在荷花池里,大颗的水珠打在荷叶上,泥鳅,娃娃鱼,河蟹,顺着荷花嬉戏,孩童三五成群,挽起裤腿儿,赤着脚在雨天里追逐打闹,村里的妇人,扯着嗓子叫骂,老人们扎堆坐在村东头的老李家,讨论着今年的收成,嘴里念叨着:一场秋雨一场寒,天要凉了。
后来那些都变成了我记忆中的样子,老人铺个凉席坐在大树下纳凉,老大爷摇着蒲扇,下着棋,棋桌旁沏一瓷钢茶……但我知道那个是属于记忆里的盛夏,属于极好的晚晴天。